方晴天我不会跳舞。
我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拓南高中的同桌总吐槽说我没有浪漫细胞,嘴巴和脑子比尺子还直。
好吧,她又说对了。
雷克斯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他没有理会我尴尬的发言,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雷克斯青丘也不会跳舞,我可以教你,她如果现在醒着,也能跟着学到些。
方晴天她没醒着,不过我可以帮你把她叫醒,你们两个来跳应该会更适合。
我摸了摸图灵杵,既然一会儿去地下室需要唤醒青丘,那不如现在就叫醒,也算能了结雷克斯的一桩心愿。
雷克斯不必了。
雷克斯拉起我的手,开始教我简单的动作,他的一只手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将我的头部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在这样相近的距离里,我能听到他失衡的心跳声。
雷克斯这里人多,青丘身上的魔气会影响到他们,这次的行动,最好不要张扬。
我的脸颊莫名其妙地开始变得发烫起来,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和哪个同龄男生贴的这么近,哪怕是丁小雨,我和他最近的距离也只是那一次他帮我擦脸上的血迹。
方晴天知道了。
如果他是丁小雨就好了。
我这么想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雷克斯你的脸很烫。
雷克斯将我耳边的联络线整理好,顺便别好了鬓角的碎发。
方晴天你的心跳也很乱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如果是丁小雨在这里的话绝对说不出这种欠揍的话。
雷克斯我知道你希望站在这里的是丁小雨。
他笑着继续教我曲子的动作,我笨拙地跟着他学了起来,虽然我打架不差,但跳舞的时候关节僵硬得像块钢板。
方晴天我也知道你把我当成了青丘。
我一边纠正着自己的动作,一边死命地摆弄着自己的四肢,全然没有打架时候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雷克斯哈哈哈,你说得对。
雷克斯我们都挺可怜的。
雷克斯教的很好,这首曲子只需要学两个舞步就可以一直假装在跳舞了,哪怕像我这种木偶型选手也可以装作好像会的样子。
一曲终了,酒会的主人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他的演讲,雷克斯重新打开接收频道准备往暗门的方向撤去。
我脱下了累赘的高跟鞋,光着脚跟他走到了隐蔽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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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门里是一个废弃的地下隔间,里面的破败程度堪比海底失落的船只,看起来这里的主人接手这个庄园之后,并没有发现这个暗门的所在。
里面尘土飞扬,不是还有奇怪的爬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门外金碧辉煌的世界截然不同,它像是门外世界的影子,也像是被门外世界蚕食掉了原本的生命力。
雷克斯滅的附近会干扰掉对讲机的磁场。
雷克斯当你的耳麦里听不到我的声音的时候,马上摘下图灵杵,把青丘叫醒。
方晴天好,我知道了。
我小心地向前行走,暗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空旷的巨大空间,中央正是黑龙要我们寻找的“滅”的空洞,它像一个干枯的硕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周遭的一切。
距离滅十几米的时候,雷克斯递来了一个真空玻璃罐,他指着空洞周围溢出的扭曲气体说:
雷克斯这些瘴气,就是我们来这里的主要任务,我已经查过了,这些瘴气,叫不生不死之瘴。
方晴天不生不死之瘴?
我看了看手里造型奇特的真空玻璃罐,又看了看那深渊一般的空洞,和照片上的不同,它已经涨到了半个人大小,那模糊的边缘似乎还在不停地蠕动着,看起来格外惊悚。
雷克斯目前有什么作用还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应该是针对对我们这种有战力指数的人。
方晴天为什么还叫青丘来?她也有战力指数吧。
雷克斯你可能会死掉,但是她…
雷克斯的声音戛然而止,这里和滅的空洞只有两三米的距离,我迅速摘下了图灵杵,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向我袭来。
“我”的眼睛变成了鲜血一般的赤红色,身后竖起漂亮的九条尾巴,上眼皮显现出橙红色的眼影,明亮而张狂,滅附近的瘴气似乎是发现了“我”的存在,疯一般地向“我”扑了过来。
雷克斯打开了真空玻璃罐,开始收集部分逃逸的瘴气,眼睛紧盯着站在前方的“我”,或者说,青丘。
那九条狐狸尾巴,看上去光滑而溢彩,像孔雀身后尾屏,吸引着一切往来者的注意。
雷克斯青丘!!小心!!
瘴气散开,“我”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出鲜血,尾巴也开始收紧,其中一条失去了光彩,连带着血迹从尾部整个断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骨骼。
雷克斯发疯似的给“我”止血,全然顾不上一旁的瘴气罐子,他哽咽着撕开自己的衣服想把那段尾巴接回去,看着“我”触目惊心的伤痕急得快要哭出来。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挺身而出救了我和雷克斯的人,是那个铜时空到处作恶、在银时空伤人无数,被盟主通缉的大魔头青丘。
雷克斯青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对不起…
青丘抚摸着他的脸颊,有气无力地说:
青丘没关系,我还有八条命呢…
青丘只是没想到,滅里如今已经衍生出这么凶狠的瘴气了…
雷克斯对不起…
青丘别自责啦,阿拉雷。
青丘这条命,本来也是你救的,如今就当还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