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凌柠妤站在归途的路口，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她的脚步虽然坚定，但内心深处却像是被微风拂动的湖面，波澜不惊之间又藏着无尽的涟漪。她害怕再次面对洛瑾风，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现在却让她感到迷茫和恐惧的人。

随着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肩上，凌柠妤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就像她此刻被拉扯的心情。她知道，无论选择哪条路，都免不了一番心痛。但是，她也明白，只有勇敢地面对自己的心，才能找到真正的解脱。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洛瑾风，就像是命运的安排，总是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似乎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才站到了她的面前。

“柠妤，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洛瑾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的目光却坚定无比。

凌柠妤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了，她必须面对自己的心，也要面对洛瑾风的心。

“瑾风，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凌柠妤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平静得出奇，“我们都有过美好的回忆，但那些都是过去了。我不想再因为过去而停留，我需要向前看。”

洛瑾风的脸色一白，显然没想到凌柠妤会这么说。他急切地开口，“柠妤，我是真心的，我和静琳之间已经结束了，我心里只有你。”

凌柠妤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里有着释然和决绝。“瑾风，谢谢你的真心，但我现在不能接受你。我们都需要时间去疗愈，去成长。我不希望我们因为一时的冲动，再次受到伤害。”

洛瑾风的声音骤然顿住，像是被晚风掐断了尾音，喉结上下滚动了数次，才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急切。他望着凌柠妤，她就站在夕阳的光晕里，发梢沾着细碎的金辉，从前看他时总带着几分软意的眼眸，此刻竟清明得像浸了晨露的溪，没有躲闪，没有犹豫，只有一份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疗愈？成长？”他重复着这两个词，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身侧的衣角，指节泛出淡淡的白，“柠妤，我知道从前是我不好，是我在你和静琳之间摇摆，让你受了委屈。可我现在已经分清了心之所向，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一起慢慢走？”

凌柠妤垂眸，目光落在脚边被风吹动的梧桐叶上，那叶子打着旋儿，像是找不到方向，却又终会落回泥土里。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却依旧没有松动：“瑾风，不是不给你机会，是我们现在，都给不了彼此想要的安稳。”她抬眼望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怅然，“从前你犹豫的时候，我等过；后来你选择别人的时候，我熬过。那些夜里翻来覆去的纠结，那些看到你和她并肩时的刺痛，不是一句‘我知道错了’，就能立刻抹平的。”

风又大了些，卷起她的裙摆，也吹乱了洛瑾风额前的碎发。他看着她眼底的坦然，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执着于“挽回”，却忘了她早已在无数个独自煎熬的日子里，慢慢学会了不依赖、不期待。那些他缺席的时光，早已在两人之间，刻下了一道需要时间才能填补的沟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洛瑾风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涩，他慢慢松开攥紧的衣角，指尖残留着布料的褶皱，像极了两人过往里拧巴的时光，“是我太急了，忘了你也需要时间，去放下那些不好的回忆。”

凌柠妤看着他眼底的失落，心中也泛起一丝柔软，她轻轻点头：“不是放下，是和解。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也和我们曾经的遗憾和解。”她抬手，指了指前方渐渐暗下来的路，“你看，这条路我要自己走一段，去看看没有你的日子里，我能活成什么样；你也该走一段自己的路，去想清楚，你要的究竟是弥补遗憾，还是真的确定，往后的日子里，能坚定地选择我。”

洛瑾风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暮色正一点点漫过路面，将她的影子拉得更长，却不再是方才那般拉扯的模样，反倒多了几分从容的舒展。他忽然懂了，此刻的“分开”，不是终点，而是给彼此一个“沉淀”的契机——等她能坦然说起从前的委屈，等他能真正明白“责任”与“坚定”的意义，或许在某个晴朗的日子里，他们会在另一个路口相遇，那时的两人，都带着更好的模样，再笑着说一句“好久不见”。

“好。”洛瑾风终于点头，眼底的急切渐渐褪去，多了几分释然，“我等你，也等我自己。”

凌柠妤笑了，这一次的笑容里，没有决绝，只有温柔的坦荡：“那我们，各自安好，来日再叙。”说完，她转身，朝着前方的暮色走去，脚步从容，没有回头。

洛瑾风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融进夜色里，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缓缓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晚风掠过，带着梧桐叶的清香，没有不舍的纠缠，只有一份淡淡的期待——期待着，等他们都成长为更好的人，命运能再给一次，好好相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