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斜倚在圈椅上,颂芝在一旁轻轻捏肩好不惬意。
看着屋外缓缓走进的两人,华妃翻了个白眼,出言讽刺:“瞧瞧,咱们的曹嫔娘娘到了,还不快给娘娘赐座。”
曹琴默心底苦涩,可面上只能带着惶恐,快步上前跪下:“娘娘可别折煞嫔妾了,全仰仗娘娘才有了如今,嫔妾莫不敢忘。”
看着底下乖顺的人,华妃也不再多说什么,谁让她运气好有个女儿,若是自己的小阿哥没流产,想来皇贵妃她也是做得的。
“行了行了起来吧,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到底是一宫主位,别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
华妃不耐烦挥手,曹琴默也就顺势起来,在一旁恭敬侯着。
费云烟虽然没脑子,但知好赖,见状立马向华妃请安。看着她艳丽的容貌和低微的位分,华妃一下子也没了训话的欲望。
盯着两人罚站片刻后,不耐烦的挥退。
费云烟憋着一口气,离开翊坤宫后气冲冲的往前走,也不向曹琴默行礼告退。一旁的香袖愤愤不平:“娘娘你偏偏她,太没规矩了!”
曹琴默眼波流转,毫不在意,这算什么,无能的挣扎而已。
回到启祥宫,曹琴默本是想直接去看温宜的结果却被一个眼生的撒扫宫女抱着水壶撞满怀。
“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宫女哭丧着脸跪地求饶,好不可怜。
香袖本想让掌事太监汪定海将小宫女拖走送还内务府,可曹琴默却阻止了。如果她刚才没看错的话,这小宫女是故意撞自己身上的。
“这次就算了,日后你可得小心,若是冲撞了别人,可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小宫女感恩戴德,在离开时又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外头脏东西多,娘娘回宫后不如都换身衣裳再去看公主吧。”
心有疑惑,不过她本身衣裳就被打湿了,现在肯定是要换的。不管如何,她也留了个心眼,在以后的日子里,她回启祥宫后总会单换一件衣裳。
咸福宫中,冯若昭披着斗篷在廊内坐着眺望。
含珠见自家娘娘沉静的模样有些好奇:“娘娘,您在看什么?”
冯若昭敛神淡笑:“看这大好风景。”
含珠不明就里,虽说咸福宫比以往的院子气派,可入今是冬大多花木都凋零,也没什么可看的,倒是过会子下雪后,怕还要好看点。
冯若昭长吁一口气,如今的日子再好不过了,关起门来也不怕受磋磨。不过齐氏、吕氏和曹氏的位分,看来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有新打算。
宜修自重生后便安排人去将以前的腌臜事扫尾,太后为了乌拉那拉氏的荣耀,自然也是出了一份力,如今她也不再打胎,只不过这些人生儿生女都得自己说了算。
宜修的手温柔地覆上不明显凸起的小腹,嘴角上扬。她的孩子登基后,可得靠着弟弟们分忧,可不能像狗男人一样,被个臣子拿捏。
果然狗男人玩的花,宜修最近的小姨子风情在皇上心底留下印记,这不今晚又来景仁宫留宿。可怜翊坤宫的瓷器,又得碎一批了。
皇上看着宜修眉眼含羞,有了一丝羞愧,可转念一想自己是皇帝,便又理直气壮起来:“年羹尧最疼的便是世兰,朕打算分宫权给世兰,用以安抚年羹尧。小宜,你看如何?”
看似询问,实则已经有了决断。若是前世,宜修定是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咽,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才不要这么委屈自己。
柳眉颦蹙,宜修飞快瞥了皇上一眼而后将目光放到他手边的茶盏上:“皇上的决断臣妾本不该指摘,可毕竟事关年氏一族,臣妾不得不多些顾虑。”
见皇上沉着脸一言不发,宜修再次开口:“年羹尧好大喜功,行事乖张不敬皇上也不是一两回了,皇上若是想给华妃见面,多宠着,多些赏赐便可。若是真给了宫权……华妃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恃宠而骄臣妾倒也愿意以皇上为尊一起宠着,可就怕年羹尧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前朝后宫沆瀣一气。”
皇上捏着十八子不停摩挲,宜修说得不无道理,他亲自下令杀死华妃肚里的孩子就是怕是个男孩,以后年羹尧走上挟天子的道路。如果此番再让华妃得权,只怕后宫也不得安宁了。
宜修不怕分权给华妃,可这刚入宫就分权,让她怎么安心坐好中宫之位。慢慢来嘛,像宫宴那些烧钱的活儿,她会分给华妃的。
皇上想着宜修的道理,又想到太后移居慈宁宫都是宜修的功劳,也愿意给宜修个面子。
皇后说的对,多宠着些就是了。
皇上笑着轻拍宜修手背:“小宜说得在理,是朕想岔了。”
眼波流转,宜修想出一计,强压心中不喜伸手扯住皇上袖口,歪头眼含期待:“既是如此,姐夫可得好好补偿我。”
皇上一愣,从未想过端庄的皇后能说出这种俏皮话。
宜修装作恍然,立马下榻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一时想着儿时也是如此向姐姐讨巧,所以失了分寸。”
葳蕤烛光映得宜修侧脸晦暗不明,想到爱妻的模样皇上也流露出思念:“你与婉婉姐妹情深,罢了起来吧,朕也确实是你姐夫,不过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宜修心底唾弃皇帝不要脸,也暗恨柔则装模作样,不过也好,如今便宜了她。
宜修感激地起身,小声说道:“皇上恕罪,臣妾定不会再犯。”
“华妃骄纵,行事难免会冲撞你……”皇上本意是让皇后退让避开锋芒,可一想到方才那声姐夫,出口的话又拐了个弯,“你是中宫皇后,也莫要让她伤了脸面,只是不可重罚。”
宜修无不称是,罚她是不会罚的,免得罚了年世兰让狗男人心疼,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