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后来这位钮祜禄氏太后有多么的强势很辣,毕竟现如今还只是个刚出闺阁的小女子,魏清婉挨个把甄嬛、沈眉庄和安陵容送回了宫,这才独自走了回去。
她心软。
她一直知道。
这份心软在后宫是走不远的,魏清婉也知道。
织玉“小主,这是怎么了?”
魏清婉“没事。”
魏清婉“我饿了,传膳吧。”
织玉“诶。”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心善的人。
她不会救夏冬春,因为她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夏冬春自取灭亡,无人救得了她。
无论如何,甄嬛也好沈眉庄也好,亦或是安陵容也罢,她们或许并非纯善,但魏清婉两世以来,她们三人也的确未曾暗害,包括安陵容。
虽然第一世魏清婉站在了甄嬛的阵营,但哪怕后来安陵容黑化,用尽了手段对付甄嬛与沈眉庄,但怜着魏清婉那世待她还算真诚,也偶尔会多加注意她的情绪,安陵容倒是从未将手伸到她这儿来过,甚至,还在皇后要害她时提醒过她。
只不过那时她说的隐晦,魏清婉并没有听出来,还是遭了皇后毒手。
是的,皇后。
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敌人。
夏冬春和福子的事,到底还是没能在宫里掀起什么风波,华妃势大,就连皇后也只能暂避锋芒,此事并以不了了之,累的,还是那受惊之人。
次日,魏清婉便听说了莞常在病重一事,连淳常在也从碎玉轩里搬出来了。
聂云安“是太医院太医温实初给她瞧的,也是他回禀的皇后,没有别人经手。”
聂云安“只是微臣凑巧瞧见了那方子,是温养调养的,却看不出什么病症来。”
聂云安“小主身子康健,无什么大事。”
魏清婉“多谢聂太医了。”
魏清婉“织星,送聂太医出去。”
织星“聂太医这边请。”
聂云安“微臣告退。”
魏清婉得入深宫三世,也并非丁点准备都没有,聂云安是新晋太医院的太医,医术精良,但早年家境贫寒,也曾得了魏家助力,魏清婉对他们家算是颇有回护,聂云安知恩,人也聪明,魏清婉并没有过多吩咐,他便像闲话家常般和魏清婉说了些话,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今日便是后宫新晋的嫔妃可以侍寝的日子,魏清婉有九成的把握,玄凌会先到她的宫中,毕竟甄嬛称病,而新晋嫔妃中又属魏清婉份位最高,连沈眉庄都不能比。
傍晚时分,便有敬事房太监来报,说是皇上点了嘉贵人侍寝,俏皮话说了一箩筐,魏清婉叫着织玉给了赏,那太监留下司寝的嬷嬷便走了。
终是等来这日。
被抬到床上的时候,玄凌且还未来,魏清婉便探了身子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却是熟悉的样子。
玄凌的寝殿并不怎的金碧辉煌,尤以精雅舒适见长。澄泥金砖漫地的正殿,极硬极细的质地,非常严密,一丝砖缝也不见,光平如镜,柔软厚密的地毯,明黄刺朱红的颜色看得人眼睛发晕。
有香气兜头兜脑的上来,并不浓,却是无处不在,弥漫一殿。抬起头来,二十四扇通天落地的雪白鲛纱帷帐以流苏金钩挽起。
宽阔的御榻三尺之外,一座青铜麒麟大鼎兽口中散出的淡薄的轻烟徐徐。榻前一双仙鹤腾云灵芝蟠花烛台,红烛皆是新燃上的,加以云丝刺绣如意团花图案的大灯罩,一点烟气也无,硬木雕花床罩雕刻着象征子孙昌盛的子孙万代葫芦与莲藕图案。
玄凌“寻常人侍寝皆是谨小慎微的,你倒是胆大。”
魏清婉“给皇上请安。”
玄凌“免了。”
玄凌“一直盯着朕做什么?”
魏清婉“皇上好看。”
玄凌“呵。”
玄凌似乎被你逗乐,你打眼观察,他的眉眼间皆是显而易见的喜色,倒不似作伪。
玄凌“魏家小姐还是如同儿时一般,是个好色之徒啊。”
魏清婉“皇上怎能说这样的话?”
魏清婉是真的惊讶,她从没见过玄凌有如此和颜悦色甚至而调笑的语气。
玄凌“朕有何话不能说?”
魏清婉“皇上怎还欺负小女子?”
魏清婉“不过如此一说,皇上还记得幼年时的事?”
玄凌“朕儿时也发生过许多事,不知朕的嘉贵人,说的是哪件?”
魏清婉“皇上明明记得~”
玄凌“哈哈哈,嫣嫣确实没变。”
魏清婉“可皇上却变了许多。”
玄凌“说来听听。”
魏清婉“皇上威仪深重,自身与幼时不同,而且,更好看了些。”
玄凌“肤浅。”
魏清婉“臣妾只是小女子~”
玄凌“小女子好,直率纯真,朕心欢喜。”
玄凌的唇齿落下之时,一片滚烫,魏清婉强自克制,也不免萌生几分退意。
玄凌“不是不怕吗?”
魏清婉“不怕!”
魏清婉“只是……多少有些紧张。”
玄凌“宫里的嬷嬷应该有教过你怎样侍寝。”
魏清婉“那教的,和自己面对的,怎能一样?”
玄凌“别紧张。”
玄凌“别怕。”
轻软的帷帐委委安静垂地,像是要惊破缠绵中的绮色的欢梦。
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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