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羡(顾言)“苏苏。”
那声音从头顶传来,异常的熟悉似乎是一瞬间,打开了她的那份深埋在心底已久,怀念奢望的记忆。那是她朝思暮想的盼了很久的声音。
她不敢相信,她怕一切都只是一场过眼云烟回过头去就会烟消云散。
白糖(涂苏苏)“…是你吗?”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司羡(顾言)“是我。我来的迟了,让你受苦了。”
她慢慢将身子转过去,在看到司羡的那张脸后,泪如决堤。
她扑进了司羡的怀里,哭了起来。
白糖(涂苏苏)“都是骗子!”
眼前的少年早已不再是昨日只会用眼神威胁别人的孩子。如今的他臂膀已变得足够宽厚,浑身上下都向外散发着戾气,
司羡(顾言)“别怕,所有欺负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有我在,我带你回家。”
司羡挽着白糖的手刚要走,就听白糖一声轻呼,察觉到不对的他把白糖抱到了床上 ,想替她检查伤口,哪知还没碰到伤口,就见白糖一脸的抗拒,还把自己肩膀处的衣料向上拢了又拢。
司羡(顾言)“你别怕,我是阿羡,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信我。”
白糖(涂苏苏)“…我信你。”
将衣袖挽起,胳膊上全是鞭痕,后背她反抗的太激烈,也就没看,不过就目测而观,背上应该都是戒棍和鞭子留下的印记。
司羡心疼的抱住了白糖,
司羡(顾言)“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去给你熬药,然后我们再离开这里,好不好?”
白糖(涂苏苏)“…好。”
司羡走后,白糖沉沉的睡去,却被噩梦惊醒。感觉有些口渴,她想去够桌子上的水杯,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水杯在哪,她伸出手去摸,一不小心将水杯拂在地上。水杯落地摔了个粉碎,里面的水也撒了一地。
她害怕的窝在床脚,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
白糖(涂苏苏)“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去收拾干净,别叫我去接客!”
她视若无人的爬到床下,想捡起那些碎片,可左手的腕骨已经断掉了,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捡不起来,她越来越着急,害怕那些人会因为她打碎水杯而又来打她,竟然开始直接用右手去捶打断掉的左手。
司羡(顾言)“苏苏!苏儿,是我,再没有人能打你,你信我!”
司羡用力的晃动着白糖的肩膀,那人这才缓过神来。
白糖(涂苏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刚刚没有看清杯子在哪儿,我不是故意的。”
她小声的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快要溢出的委屈。
司羡(顾言)“我知道,苏儿不是故意的,没事,只是一个杯子而已。万一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他低头去看,发现白糖只是太累了所以又睡着了。
他将白糖又抱到了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司羡(顾言)“进来吧。好好给她看看。”
医倌“是,楼主。”
那人战战兢兢的替白糖把脉,
医倌“左手腕骨断裂,看样子已经耽搁很久,需要马上接骨,手臂后背上的虽都是些个皮肉伤,但我观姑娘脉象,除内虚外,倒也是并无大碍。”
司羡(顾言)“去抓药吧,我来替她接骨。”
医倌“是。”
司羡握住了白糖的左手伤处,白糖似有感应一般的皱紧了眉头,有些害怕的想要将手从司羡的钳制下扯出来,可是司羡的力气很大,白糖根本就挣脱不出。
司羡(顾言)“苏苏乖,我现在要给你接骨,会很疼,你若是受不住,就咬我的胳膊,别咬自己的舌头,明白吗?”
白糖(涂苏苏)“…我不咬你,我不怕疼。”
司羡心疼的看着白糖,恨不得自己替她受罪可这手腕若是再不接上,日后怕是只能当个摆设,为了白糖以后能像常人一样,他只能选择让白糖暂时受点罪。
手上用力,白糖一个没忍住的痛呼出声,
白糖(涂苏苏)“唔!”
额头上沁出豆大般的汗珠,可她依旧没有咬司羡的胳膊,直到接骨完毕。
接完骨以后的她有些浑浑噩噩的,以至于感到黑夜白日颠倒。她从床上爬起,站在窗边此时正值黑夜,天边寂寥无声。老鸨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这让白糖感到了一丝的不安。
天空中突然出现零星的光点,在空中炸开,绽放出蓝色的火焰。白糖不知现在是几月,但总该是不过节的月份,因为这个名义上的教坊司已经很久没有组织放河灯了。
蓝色的烟火,别说是在这个世界了,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白糖也是没有见过的。如晴天霹雳般,白糖瘫坐在地上,她想起来了。
之所以蓝色的烟火最是少见,是因为原材料少见。因为是用头盖骨制作而成的,所以少见。
怪不得好几日不见老鸨,原来,原来他们都已经…她怕极了。她怕万一自己有一天东窗事发,被司羡知道了自己在骗他,也会变成这样,死无葬身之地,她怕到最后,会死无全尸,到那时,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从那天起,白糖就开始越发的沉默寡言,司羡看她这样,便把她接回了荆楚,一把大火将教坊司烧了个干净。
定远门。
白糖从轿辇上下来,用手遮住了被阳光晃到的眼睛,再拿下来时,恍若隔世。
丘深“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白糖(涂苏苏)“丘深…”
叠影“师妹!你受苦了!”
白糖(涂苏苏)“师兄…我走了多久啊?”
叠影“整整两年了!”
白糖(涂苏苏)“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吗?”
叠影“师父他很想你,去看看他吧。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白糖抬手打断叠影的话,一步一晃的走上了石阶。
白糖(涂苏苏)“从前年幼,总说这石阶太长,可如今再一看,直感叹这石阶太短了为何就不能一直走下去呢?”
司羡明白,她只是在拿石阶当幌子,因为她不想见到涂慕
两千五百零二级石阶,如何不短?可石阶终究是有尽头的,哪怕她再不情愿,也始终无济于事。
璇玑堂。
她离门口只有一步之遥,却怎么都不肯迈出最后一步。这个地方,她真的不想再踏足半步了。
涂慕“苏苏!”
她没有应声,只是后撤了一步,行了最陌生之间的人才行的礼节。
白糖(涂苏苏)“…门主。”
涂慕“苏苏,我知道都是爹爹的错,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是我的女儿,你在外的这些年,我也…”
白糖(涂苏苏)“小女如何也担不起门主的这一声道歉,您人也见过了,歉也道过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涂慕“混账!我是你老子,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长幼尊卑!到底是把你给宠坏了,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涂慕气急,第一次动口骂了白糖。
白糖(涂苏苏)“老子?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呢?我这两年来无数次的幻想过您会来找我,会来救我,可结果呢?你只听了旁人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我勾结,勾结”
剩下的话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白糖(涂苏苏)“你知道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及笄礼我是怎么过的吗?我被人吊起来毒打!就因为我拒绝去接客,就因为我拒绝学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用你的那一套强加在我身上?涂门主,你太自大了。为了你所谓的面子,毁了我…你太自私了”
涂慕在白糖离开后终于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白糖回到了海棠阁。推开门的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和司羡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想起了在九嶷的一点一滴。她强撑着身子站在了窗前,看着外面的那棵海棠树。
那是一棵西府海棠,是她的娘亲在时种下的因此这个院子得名,海棠阁。自从系统沉睡以后,白糖就开始慢慢的分不清现实和这个世界了,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涂苏苏,对这里的一切都无能为力,有时候又觉得自己还是白糖,就该回到现实世界里,把这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可她做不到。
她最终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司羡。撒一个谎,往往要用一百个谎来圆,圆来圆去她实在是太累了。
司羡(顾言)“苏苏,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