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说实话有些搞不懂他们帝姬了。
不过是刚回来而已竟然让人明目张胆的将东西送到了武南公府上。
既然要借太子殿下的名号好歹把那些手脚给藏干净了才行，偏生好似就是让人家知道这是永华帝姬赏下去的。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永华看了一眼手上的凤仙花汁子：“这不是挺好的，我送东西做什么要缩头缩尾的，当然要让别人知道这人本公主瞧上了。”
香草总觉得武南公世子爷终究是不配他们公主殿下这样费心思的。
救了他那么多回难道不应该对他们娘娘情根深种的才对嘛。
“奴还是觉得娘娘对人太好了，他万一负了娘娘怎么办。”
永华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在想什么。
不过香草这个样子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呢，心情都好了不少。
“是啊，我都这样说了可是为什么人家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表示呢。”
“要不然娘娘还是换个人吧。”
永华在香草眉心点了两下：“替我更衣。”
香草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将衫裙捧了过来。
“若是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
从南苑回来之后，他们帝姬娘娘每日都要去御花园的玉林台赏花，可真正赏的到底是谁，可就不清楚了。
毕竟那玉林台望下去就是十皇子听课的上书房。
就为了这个香草还专门寻了十皇子身边的小太监。
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就为了让他将上书房的窗子都打开。
省的扰了他们娘娘的视线。
永华看着下面酆云衍一身儒袍，生的也是俊郎的样子，可怎么看着这么让人喜欢呢。
明明都是一样的袍子，穿出来的感觉却不一样。
他穿的更好看一些。
永华活像是在看一场折子戏。
平日里觉得昏聩的言论今天看起来都顺眼了些。
香草默默在一边捧上点心，看着他们娘娘将目光放在人家身上就离不开了。
用娘娘的话来说就是没出息的紧。
永华看了一会就有些累了。
“怎么有这么好的师傅小十就学不进去呢。”
香草挑眉，也不清楚之前是谁给十皇子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
现在倒是觉得十皇子不学好了。
永华也没指望谁能回答她唯独就是起了身子。
“所以说啊，我身为小十的阿姊当然要去看看，我们小十的先生了对吧。”
香草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娘娘已经走出去了。
这，也不能随便看啊。
酆云衍将文章放在了十皇子面前：“殿下只要将这个看完默一遍今日的课就可结束了。”
十皇子平日里是个上天摸鱼的混不吝。
也不指望他能做出些什么建树。
身为文景帝的幼子，大位什么的跟他没有关系，倒是那些哥哥们也愿意跟他亲近，毕竟在文景帝面前展示兄友弟恭，谁会拒绝。
因此在整个皇城里，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
学的文章也是一言难尽。
就是不知道阿母为自己寻了一个什么先生说话讲不通，打也打不过。
只能被逼着每日练字背文。
要不是阿姊说过……
十皇子一脸不耐。
随手将手中的书本扔给了一边的小太监。
酆云衍只是抬眸，并没有过多的理会。
十皇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有人紧紧盯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了。
心情能好才怪。
“之前阿姊说你从前是个小将军。”
小孩子就是对那种征战沙场的将军有幻想，之前皇祖母寿诞的时候还请人来说了折子戏，就是讲得小将军的故事，他便记下来了。
酆云衍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下官如今是殿下的先生。”
真是没劲。
十皇子见酆云衍不理会他更是上劲了：“阿姊说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先生是状元，是不是最没用的人了。”
一边回风听的额头直跳。
那位永华长公主殿下真的是与众不同，堂堂的状元郎在公主殿下眼里就是最没用的人。
酆云衍倒是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所以呢，你阿姊还说了我什么。”
十皇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文章虽满腹不如一掉钱。侠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没说一句话酆云衍面上的笑意就深了一层。
“你阿姊说的没错。”
现在变成了整个上书房人不敢多言了。
这种话真的可以教给皇子殿下吗。
酆云衍将手中的书本扔在一边：“可若是你连书都不懂，如何知道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读书是为教化世人，其中善恶却要你自己分辨。”
十皇子第一次听这些还有些迷茫，不明白什么叫做善恶自己分辨，还是些别的东西。
倒是一边的小太监瞧见了门外的嫣红裙摆冲着十皇子干咳了两声：“殿下。”
十皇子看着门外的永华眼睛亮了起来：“阿姊。”
善恶自己分辨。
永华目光一直集中在酆云衍身上：“先生说的话让人深思，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也能教一教……小十更深的学问就好了。”
酆云衍神色坦然全然没有那日听见那些话之后的尴尬：“若是公主殿下还一直教十皇子读书无用，我便是倾囊相授也改变不了什么。”
真是……无趣啊。
永华转身看着仰头瞧着自己的小十点了点额头：“听见了吗，先生说了，要倾囊相授，你要好好学，总不能像是那些话本子里说的，书生薄情了。”
书生薄情，这句话用在一些人身上也是贴切的厉害。
永华扶了一下鬓角步摇：“毕竟是小十要上课我便不多打扰了。”
香草适时将准备好了的点心呈了上来转而随着永华出了上书房。
伺候他们娘娘这么多年了光是看娘娘的神色就知道娘娘的心情算不上好。
身边的软轿视若无睹生生的走回了明珠阁。
香草赶紧吩咐着人准备热水。
“娘娘。”
永华之前只是觉得这人冷清了些原来还装的厉害，分明就是听见了的，她一个闺阁女儿那种话都说出口了，这块顽石竟是也捂不热了。
从出生到现在永华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