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结果跟他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可若是能够知道玢儿如今好好的也不失为一种好事。
酆陵靠在一边的椅子上：“所以你就这么贸贸然的进来了。”
酆云衍打量着周围得东西。
好在贯棋没有真的对酆陵做出些什么。
“兵符已经给了长公主殿下，渝州和崇州的兵马即刻就会到。”
酆陵点了点头：“不是个傻子。”
酆云衍现在想听的不是这些：“贯棋说玢儿是被人害得，儿子只想要知道是真是假。”
酆陵目光缓缓移到了一边的云层之上：“嗯，猜到了。”
酆云衍好似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玢儿出事的时候阿父没有选择在这件事情上浪费多少时间，反而是放在了边关的部署上。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玢儿丧命，为什么可以忍受住这些。
如果再来一次，可能酆陵也不会做这种选择。
可是如今既然已经做了，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曾经酆陵想过要是等着他死了，便去下面给玢儿赔罪，让她原谅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就算是原谅不了也无所谓。
都是他犯下的罪孽。
“我当初确实是查出了一些端倪，可终究是不敢相信的，我为陛下，为朝廷，奋战几十载，身边的兄弟跟着我连个像样的棺椁都没有，可兵权有时候就是催命符，我身上有整个三大营的兵力。
朝廷忌惮，想着杀鸡儆猴，提醒一下我这个边关之主，我理解，可我是真没有想到，玢儿，会是他们的目标。”
不管有没有想到事情已经发生了，事实就是，他的妹妹被人生生的毒杀，到了现在都没有恢复清醒，而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所谓的帝王猜忌？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吗，可是要放在自己身上恐怕暂时还不能如此的豁达。
一个身上有着重兵的将领在一些事情上确实是被人所猜忌的存在。
不理解，可奈何不了。
“但阿父什么都不能做，还记得你祖父在的时候对你说的话吗。”
酆云衍抬眸正好能够看见酆陵的眼睛。
“酆家武南公府的这块牌匾是为了什么，还记得吗。”
酆云衍几乎想都不想就答了出来。
“为了忠义二字，忠为臣之忠，义，为将之义。”
这是刻在武南公府庙宇中的文字。
一代代的传承都是如此。
酆陵曾经也是依靠着这句话才能在边关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可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做到事事如意。
当一个人什么都有了的时候，野心也就出来了。
酆陵并没有逃避当年自己的责任。
“是我会错了意，走错了路，所以陛下才会对玢儿下手，目的，是为了威慑。”
酆云衍一脸不可置信，整个人跌撞往后退了两步：“怎么可能。”
阿父自小的教导，便是要谨记身为武南公府的责任和使命。
那些所谓的大逆不道的事情，阿父从不会做。
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酆陵靠在一边的椅子上。
“当年我做下的事情报应已经来了，现在需要你再一次的做一个选择，你是想要重新为自己博一个出身，还是说，继续之前的选择。”
酆云衍之前不懂得如今已经豁然开朗，明白了，为什么阿父会轻而易举的就被擒住。
在武南公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他之前就有过怀疑，边关真的这么容易就失守吗。
甚至还到了被人完全控制的局面。
从来都没有什么敌强我弱，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是阿父做下的一个局。
酆云衍心里好似有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重重的落了下来。
“我的选择，那阿父的呢，是想要重新自己的野心勃勃，还是说，功过相抵。”
酆陵在这件事情上没指望着能够获得儿子的原谅。
同样的选择放在他面前。
酆陵也想要知道酆云衍的选择是什么。
……
边关没有他们想象中的负隅顽抗，反而是寂静的厉害。
大军已经到了距离边关只有十几里的山口。
营帐也已经搭好一字排开。
张将军的意思还是希望能够跟里面的军队取得联系，来一场里应外合。
如此一来，所有的计划推进的也会更顺利一些。
永华站在山口，从这里望下去正好能够看见边关的城墙。
也不知道酆云衍在里面如何了。
是否安全。
永华好似都想象不到如果酆云衍不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或者更残忍一些，瞧见他血淋淋的站在自己面前。
这是这些天永华一直在做的噩梦。
能看见酆云衍浑身浴血站在她的面前。
身上满满的都是伤口。
浑身上下没有了一丝的生气。
他说等不了她了。
这种结果，她接受不了，不管怎样，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酆云衍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回风已经被紧急调了回来。
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可好在是将世子爷的嘱托完成了，如今驻守得也完全就是他们自己的人。
只是世子爷那边……
“我之前在边关待过，有信心可以处理好，还请殿下下令让下官可以将世子爷救出来。”
永华手指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还不是时间。”
天知道她说出这句话有多艰难。
回风理解不了永华嘴里的不到时间是什么意思。
现在还有什么比救出世子爷更重要的事情。
只有世子爷出来了，他们才能有自己的主心骨。
永华缓缓闭上了眼睛：“你进去了，只会打草惊蛇，对面有三万人马的人质，不只是为了夫君，为了他们我们如今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还有和谈，我相信夫君，会做好，只要我们再耐心一些，就会有消息传出来的。”
永华能等得起，可回风已经等不起了，他从小在世子爷身边长大，唯一的使命就是护住世子爷。
如今世子爷身陷囹圄，他身为世子爷的一等护卫，不能眼睁睁看着世子爷出事。
就算是死，也要挡在世子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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