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我们去顶楼。”姜曦柔在楼梯口喊着,她手提两罐桃花酒,远闻淡淡清香。
果然是酒香不必藏深巷。
“好。”宫南瑾声音有些沙哑,说话声带着点情绪。
顶楼,今天的风刮得格外大。
“真爽!”姜曦柔微眯着眼睛,双手伸展,像在迎风享受清凉。
俩人耳边的碎发随风而动,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酒窝浅浅。
“曦柔,辛苦了。”宫南瑾笑意散去,看着面前的女孩,眼里满是真诚衷心。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要说辛苦也是你辛苦。”姜曦柔眼里的心疼溢于言表。
“你还好吧?这么多年了,你应该……”
姜曦柔顿了顿,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没有再说下去。
姜曦柔把酒倒在高脚杯上,把刚倒半杯的递给宫南瑾,而自己的那杯则慢慢满上。
宫南瑾接过酒杯,双手搁在围栏上,跳望远方。
她神色淡然,沉思着,倏然,把酒杯凑到嘴唇前小抿一口,酒的清香浓厚到让人沉醉。
“你这酒真的是好酒。”
“让我不禁半饮半醉。”
姜曦柔听着宫南瑾叹出的话,一时摸不清她的意思。
“你这是……”
“没什么。”
“其实不必太担心,我还好,至少我现在还站在你面前,不是吗?”
“放心,死不了。”
宫南瑾轻描淡写的话却深深刺疼了姜曦柔,她不满地吼道:“什么死不死,你要给我好好活着!”
“是,你是觉得愧疚了,但是你不应该颓废。她为你而牺牲,但她的牺牲不是让你堕落的。”
“南瑾,振作起来好吗?”姜曦柔说话声带着哭腔,她希望说的这些话能让宫南瑾清醒一点。
“我知道。”
“但是,曦柔,有些事情是走不出来的,有些人是忘不了的。”宫南瑾眸瞩着姜曦柔,她的眸子平静毫无波澜。
用最平静的话,说最让人可悲的事,是的,她很清醒,她永远都是认真的,并不是一时冲动。
“放心吧,我答应你好好活着。”
“不活着怎么让他们付出代价?”宫南瑾眸色沉了沉,莫名有几分薄凉。
姜曦柔感受到宫南瑾身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或许是真的不近人情,孤冷至极。
姜曦柔叹了口气,倒了杯酒,迎风一饮而尽,转移话题:“话说,在孤岛,你和泣北璥怎么从那么多只认‘羽’牌的羽卫中脱身进去的?”
“那你又是怎么出去的?”宫南瑾眉毛轻佻,笑道。
“我……我们就拿着‘羽’牌对着他们进行了一通死缠烂打,嗯——大概就这样。”姜曦柔眨了眨大眼睛,一脸真诚。
“只是这样吗?那群羽卫这么好说话?”宫南瑾怀疑道。
“哎呀!我就进行了一点点威胁。”姜曦柔说着,她的食指和拇指合成一点,对着宫南瑾比示了一下。
“那‘我们’是指你和……”
“嗯?”
宫南瑾唇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你二哥和我。”
“我们?这还像你说的吗?”宫南瑾轻抿一口杯中的桃花酒,嘴角的笑意依旧未散。
“怎么不像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姜曦柔急着说道,生怕宫南瑾又忽悠她。
“声动击西。”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那天晚上听到某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姜曦柔沉思一会儿,续道:“你二哥确实挺厉害的,只看一眼就认出我不是你,还好你提前预知了。”
“我二哥人比较温和,我肯定他一定会帮我们的。只是他那么单纯,应该搞不定那三只老狐狸。”
宫南瑾说到家人那眼里总带着柔光,宫清淮在她心里是很善良,很温和的哥哥。
“他确实帮忙了,但最后一次幸好我的人提前通知我,不然你也赶不到。”
“意料之中。”
“在知道我不是你之后,他问了我你去哪儿了。”
“但我依照你的意思没有回答他,只是说你出去散心了。”
“谢谢你没有告诉他。”宫南瑾低垂着眼睫,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跟我这么客气干嘛,生疏了不成?”姜曦柔笑道,语气带着玩笑的意味。
宫南瑾端起酒罐,灌了一大口。酒滴顺着嘴角滑落至下巴,滴落到地面上,无声无息,只在地面留下痕迹。
“你的伤怎么样了?还是很疼吗?”
宫南瑾停顿了,慢慢道:“折磨人。”
“有时候确实疼得我有轻生的念头,但我这条命是别人用生命换来的,我又怎么配死?”
宫南瑾情绪不太稳定,手中的酒罐被她捧得有些紧,仿佛下一秒就能被她捏碎。
“南瑾”
“这么多年了,我让你放弃所有,想让你释怀,可是你好像还是这么固执。”
“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一定会想办法。”
宫南瑾知道姜曦柔在想办法治好她身上的病毒。
可是这么多年都找不到治疗的方法,每一次的病发,已经让宫南瑾几乎麻木,能不能治好早就不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