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是花匠。你是某个世家大族的二少姥，比起争夺财产却和普通的我一样更喜欢融入自然，在草地花从中漫步，欣赏田园风光，当个闲人。”说着对方视线微微转动，那双洋溢着幸福的深紫蓝眼睛，便向她投以盈盈一笑。

“听起来很美好，幸运的是我现在也一样。那这栋别墅是怎么来的？是我们的私人财产吗？”

“还真是。”鸿雁起身笑笑，“好啦，东西整理完毕，要跟着你的向导一起熟悉房子的布局吗？说不定能便于你记起来呢。”

“多谢，亲爱的。噢，我想问问，刚才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在某一处越过了一片大河塘？景致真是旖旎！”

“对，在屋后小园里，你想去看看吗？”克利斯汀更加娴熟地挽上女伴胳膊，点一下头：“谢谢。”

小塘被杂草稀疏包围着，微风拂过植株，向人们诉说那如诗如画的田园风光。水清得见底，蓝得透亮。路过一阵微风，泅洇着水面粼粼的波光；阳光下，水气氤氲蒸发。静寂的午后插入了一对前来观景的情侣。

“它保留了大自然这位艺术家赋予它的清澈。”克利丝汀俯身捧了点水，观赏这些水精灵跟沙漏似的一点点从指缝间流逝，又回归小塘里。她呢，就盘腿坐下来，静静盯着水面，眼神有些恍惚，也不知是想透过清水直达水底还是兀自欣赏倒影。

鸿雁也坐她身边，手托下巴，盯着对方的侧颜渐渐入了神。见人不理自己，没多久她就感到无聊了，扯下几根狗尾巴草，试图以编一个小篮子打发时间。

㈢

这天克利斯汀没再做噩梦了。

这次梦很平凡，镜头拉远，越过小巷，来到灯光四射的夜场。鱼龙混杂、人头攒动中，有蹦迪的中青年们，缩角落里闷酒的，托酒杯寻对象的。

克利斯汀感觉她似乎该“讨厌这番低俗的嘈杂环境”，但另一个莫名冒出来的想法却在全盘否认，还劝她走几步再看看，这更让她不悦了。

好吧，去看看，反正没啥大不了。

一转头，她的视线一眼相中了某个戴墨镜的年轻姑娘。姑娘一手撑头一手托酒杯，翘着腿，坐姿随意，嘴角勾起的笑意肆意而欠揍。放眼望去，她发现周围全是零落的护卫与随从。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墨镜女突然起身支开随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向别处。可惜克利斯汀的视角恰好被遮得严实，梦境也跟故意似的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画面一转。

脚下是华丽的金绒毛毯，两边是一排蜡烛，墙上挂满各色各异的画，前方是一片漫长的阴森走廊。克利丝汀有所顾虑，一时不敢踏步。

像通往地狱的路，永无止境，而地狱的使者似乎正朝她招手，引她归宿。莫名的熟悉感像暖流似的传遍全身，这种感觉告诉她她曾多次来过，不用胆怯，这促使她愿意放开脚步走过去。

一幅肖像画吸引了她的眼睛。

以客厅为背景，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姑娘。从左下角的作品名可以得知，她们分别来自炎夏和埃尔加。

炎夏姑娘垂在肩上的麻花辫优雅自然，一件敞领的及膝大衣上，有淡彩的绿格纹交织出独特的复古感，再搭配一条米白长裙和运动鞋，少了一分干练多了一些散漫气质。

一双明显的深紫蓝眼睛让克利丝汀认出来，这人正是她的爱人初鸿雁。

而旁边的青年却走很狂野的不规则风。首先当属那头有个性的金发；一件敞了一大半的郝红色衬衫通过她独特的坐姿使面料褶皱，线条便能自由流畅地遮住胸口，再搭配系有小黑皮带的宽松黑裤就多了一分秩序和协调感；她翘着腿，手肘搁置在背靠一角，炫耀似的显摆那双亮黑短皮靴和金色手表；

一副黑墨镜遮住了眉眼神情，嘴角洋溢着似笑非笑，也许她心情不错。克利斯汀搞不清这是哪种面部表情，只觉得怪。

这个占据沙发大半个地方的散发着痞帅和欠揍感气场的俊美姑娘，竟让她又不由得地联想到自己。

忽然，画面在高速扭曲中像脆玻璃似的逐块破碎，几滴落水声重叠着杂音将她惊醒。晨光顺着半开的窗户跳进房间，均匀轻抚着那头亮而灿烂的金发，如一幅天使熟睡的画卷，唯美静谧。

一位美人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轻轻关上窗，回头端详片刻，立步良久，轻叹着出去了。

㈣

她悠悠醒转，不见爱人的身影。洗漱完毕，到处寻找，最终跑到厨房，才发现鸿雁正忙前忙后地为自己准备早餐。

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她轻轻走上前，从后面环住对方，可能太忙以至于她的爱人毫无防备地被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跳。

“Krisy！亲爱的，昨晚睡得如何？”

克利斯汀将脸埋在爱人的肩上：“多谢你甜心，我敢保证这是我至今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除了一个小插曲，那是一个很困扰我的怪梦。”

她短促地回忆一遍，将那俩墨镜女的形象描述出来，评价道：“我们似乎长得很像，可无论是她的气质还是穿着风格都无法让我萌生好感。我不清楚原因。总之，也许她和上一个酒吧画面里出现的是同一人，但都和我扯不上关系。我敢肯定无论是现在的我还是原来的我都不会这么不伦不类，像h社会首领似的！你说呢？甜心。”

对方没理她，看起来是愣在了原地。

“甜心？甜心！”

“啊天哪！抱歉亲爱的，我刚才耳鸣没听清，你说了什么？”

她纠结一番，偏过头回答:“没什么，不是什么要紧事。抱歉，打扰你了，我先去吃早饭。”

㈤

这天鸿雁出门办事，克利斯汀留在家打扫卫生。

光怪陆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