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夏淼在烧烤摊笑闹着填饱了肚子,又被夜风吹得彻底清醒后,我们各自打车回家。推开家门,熟悉的温馨感扑面而来,将外面世界的喧嚣与尴尬彻底隔绝。
拖着疲惫又放松的身体,我把自己扔进浴室,用温热的水流洗去一身的烟熏火燎和残留的酒气。换上柔软干净的睡衣,整个人才仿佛真正活了过来。
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陷进被子里,所有的喧嚣、尴尬、低落,终于都被卸下了。就在我闭着眼,几乎要沉入梦乡的时候,一个毛茸茸、暖烘烘的脑袋凑了过来,轻轻地蹭着我的脸颊和脖子。
是我家那只傻狗,金毛犬“富贵”。
它发出满足的、细微的呜咽声,尾巴摇得像个小旋风,一下下扫着床单。我闭着眼,伸手胡乱地揉了揉它的大脑袋,忍不住笑了出来。
“富贵……今天妈妈好像把你兄弟给亲了……”我迷迷糊糊地对着狗狗嘟囔,声音带着睡意。
富贵当然听不懂,只是更起劲地舔了舔我的手指,湿漉漉的鼻头蹭得我痒痒的。
抱着我家这只温暖、忠诚、永远不会嘲笑我丢脸的傻狗,闻着它身上熟悉的、让人安心的味道,最后那一点点残留的别扭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什么同学会,什么贺峻霖,什么宋亚轩,什么乌龙吻……都比不上此刻抱着我家真·富贵的踏实和温暖。
“还是你好……”我含糊地说着,把脸埋进它柔软的毛发里,沉沉睡去。窗外秋风吹过,但房间里,只有一人一狗平稳的呼吸声,宁静而安好。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悄悄爬上了眼皮。
脸上湿漉漉、热烘烘的触感,伴随着一阵有力的“哼哼”声,把我从深沉的睡眠里硬生生拱了出来。我皱着眉,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想把那个捣乱的源头推开。
“富贵……别闹……”我眼睛都懒得睁开,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睡意,伸手胡乱地挡着那颗不停往我怀里钻的大脑袋,“让妈妈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回应我的是更热情的舔舐和用力的拱动,还伴随着尾巴甩在床帮上“砰砰”的响声。这家伙,准是憋了一早上,急着要出去解决“狗生大事”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勉强睁开一只眼,对上的是我家金毛那双湿漉漉、充满期待的大眼睛,还有那吐着舌头、憨态可掬的笑脸。所有的起床气,在对上这张无辜又急切的脸时,瞬间烟消云散。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认命地坐起身,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头顶,“这就带你下去,小祖宗。”
脑袋还有些宿醉后的沉闷,但看着富贵兴奋地围着我转圈,叼来牵引绳的样子,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似乎也被这充满活力的清晨冲淡了不少。
清晨的小区还带着露水的湿润,我牵着兴奋的富贵在楼下遛弯,另一只手拿着刚出锅还烫手的手抓饼,边走边啃。富贵对什么都好奇,东闻闻西嗅嗅,我任由它拖着,心思还沉浸在热乎乎的早餐和有点昏沉的睡眠不足里。
就在我低头咬下一大口饼,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时候,富贵突然朝着一个方向激动地“汪汪”叫了两声,猛地往前一窜。我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手里的手抓饼差点飞出去。
“富贵!慢点!”我含糊不清地呵斥着,抬起头,顺着它奔去的方向一看
心跳漏了一拍。
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色运动服的高大身影正从跑步道拐过来,额发微湿,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宋亚轩!他显然刚晨跑结束,浑身散发着蓬勃的热气。
他也看到了我,以及正热情扑向他的富贵。他停下脚步,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像拨开了晨雾的阳光,温暖又干净。他自然地蹲下身,毫不介意地揉了揉富贵的脑袋,声音带着运动后的微喘,却依旧温和:“早上好呀,小家伙。”
富贵被他揉得舒服地直哼哼。
然后,宋亚轩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笑意更深了些,带着几分戏谑:“也早上好,……富贵妈妈?”
我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烫了起来,手里热乎乎的手抓饼都仿佛没了温度。被这样一个英俊又温柔的人笑着打趣,还是用这么……亲昵的称呼,我感觉血液都在往上涌。嘴上说着“对不起”,可他这态度,分明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而……让人有点心跳加速。
“早、早上好……”我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下意识把还剩大半的手抓饼往身后藏了藏,觉得自己这副邋遢样子站在他面前简直是对他的一种“视觉污染”。
“你也住这个小区?”宋亚轩站起身,很自然地朝我走近了两步,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却又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空间。他的目光扫过我手里的饼,笑道:“这家手抓饼味道不错,我常买。”
“是……是啊,刚搬来5号楼。”我努力让自己镇定,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被他这样专注地看着,听着他温和的嗓音,昨晚的尴尬似乎真的被这清晨的阳光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酥酥麻麻的喜悦。
“我住3号楼,”他指了指方向,眼神明亮,“那以后遛狗……或者买早餐,说不定会经常碰到了。” 他的话里带着自然的期待,让人心生好感。
“嗯,是挺巧的。”我点点头,感觉脸上的热度还没退。
这时,旁边有个同样遛狗的大爷经过,笑着跟宋亚轩打了声招呼:“小宋,遛狗啊?这姑娘是?” 大爷的目光在我和宋亚轩之间转了转。
宋亚轩笑着回应:“张伯早。这是我朋友。”他介绍得自然又得体,但那个“我朋友”的界定,和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身,似乎想将我纳入他身侧保护范围的细微动作,隐隐透出一种不易察觉的占有欲,仿佛在向外界宣告着某种联系。
这种细微的举动,让我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几拍。
“富贵好像有点着急了,”宋亚轩看着不停拽绳子的狗狗,体贴地说,“那你先遛它吧,别让它憋坏了。我也该回去冲个澡了。”
“好,再见。”我朝他挥了挥手。
“再见。”他笑容灿烂,转身跑开前,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下次要是再喝多了认错人,记得只认我一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