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痛地闷哼一声,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滞。那双因为醉酒和情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他的眼神迷蒙而涣散,像是透过一层厚重的水雾在看我,焦距有些不稳。他就这样怔怔地看了我几秒,仿佛在辨认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带着巨大不确定和脆弱的声音,喃喃问道:
“婉婉……?我……我是在做梦吗?”
这句话像一根柔软的刺,轻轻扎进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语气里的那种小心翼翼和难以置信,与他刚才强势的举动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没等我回答,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回答。仿佛害怕这个“梦”会醒来,他再次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我。
这一次的吻,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蛮横的掠夺,而是变得绵长而急切,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和害怕再次失去的恐惧。唇齿交缠间,是浓烈的酒味,和他滚烫的温度。
他紧紧地抱着我,一只手扣在我的脑后,不让我有丝毫退却的可能,另一只手则用力地环着我的腰,仿佛要将我彻底禁锢在他的怀抱里。
我被他吻得几乎窒息,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空白。推拒的手不知何时失去了力气,软软地搭在他的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剧烈而快速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我的感官。
理智在告诉我应该立刻推开他,但身体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沉溺在这个混杂着酒气、痛苦和浓烈情感的吻里。
他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我的存在,又像是在这醉意朦胧的夜晚,放纵自己沉入一个渴望了太久太久的梦境。
那个带着确认和恐惧的深吻,渐渐又变了味道。酒精和压抑太久的情感像脱缰的野马,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他的吻不再满足于唇瓣的厮磨,开始变得有些焦躁和……贪婪。湿润的唇瓣沿着我的唇角下滑,带着灼热的温度,开始一下下地、或轻或重地啃吻我的下巴,然后是颈侧。
轻微的刺痛感混合着湿热的触感传来,让我忍不住战栗了一下。这不再是单纯的亲吻,带着一种明显的、想要留下印记的占有欲。
“贺峻霖……别……”我偏过头,试图躲开这种过于亲密和具有侵略性的接触,声音因为缺氧和他的动作而变得断断续续。
但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我的微弱抗议充耳不闻。他埋首在我的颈窝,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兽,又亲又啃,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和细微的麻痒。手臂依旧紧紧地箍着我,力道大得让我有些疼。
这种介于亲密和粗暴之间的举动,让我感到一种危险的信号。他醉得太厉害了,情感和欲望都处于失控的状态。
我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
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屈起膝盖,顶了他一下!
“呃!”他吃痛,闷哼一声,禁锢的力道终于松懈了片刻。
我趁机用力推开他,狼狈地从床上滚落下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抵住冰凉的墙壁才停下来。我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嘴唇和脖颈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触感和温度,火辣辣的。
贺峻霖被我推开,倒在床上,似乎有些茫然,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被打断的不解和一丝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