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暗夜

那是一段追求理想的日子，尽管我已经不愿意承认，但再也没有一段时间能像追随他时一样，那么的让我——热血沸腾。

西弗勒斯•斯内普，以绝对出色魔药和魔咒水平得到了黑魔王的赏识。

魔药，黑魔法，我自己设计的咒语，都得到了深入浅出的评价与提点，让我进步飞快，他甚至把自己发明的飞行咒语亲自教授给我，那是很多跟随他多年的人都未曾得到的荣誉。

他还会称呼我的名字，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自己的姓氏，这个麻瓜的姓氏。

他是理解我的，给了施展我才华的机会，他甚至愿意接纳我有些过分的要求，甚至放过了一次莉莉•伊万斯，我永生难忘的，唯一认定的——朋友。

或许曾经有机会成为爱人，但她现在已经姓波特了，该死的波特。

我前半生里最后悔的，并非我对任何人的所作所为，而是那天叫了莉莉泥巴种。

我试图向她解释，虽然我明白这个词语有多么恶毒，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莉莉会对我这么绝情，她甚至接受了该死的波特。

直到那天，我将那个偷听来的预言告诉了黑魔王，他不允许有人能打败他，哪怕是在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中，那怕那个男孩儿尚在襁褓之中。

他要杀了那个男孩儿，我知道莉莉一定会拼死阻止。

我后悔了，这成了我一生中最后悔的事。我祈求他，跪着祈求，我愿意用一切，用任何人去换莉莉活着。

但是失败了，黑魔王执意要杀他——莉莉的孩子。

我跪在地上，看着我从学生时代就向往追随的男人，第一次去探究那猩红的双眼，我知道，那是蛇的眼睛，无情，冰冷，残忍。

那怕曾经信任我，或者说，就是因为信任我，所以才听信了这个愚蠢的预言，他仍然只是将我当作可有可无的追随者。

在绝望之际，那个女人，利亚•西莱斯，她让我去找邓布利多。

利亚•西莱斯从学生时代就和黑魔王相识了，我不清楚他们的故事，但伏地魔告诉过我们，永远相信利亚，她也是你们的主人。

可是，伏地魔永远相信的同伴，怎么会来帮我救莉莉呢？

但这是唯一的希望了，我瞒着黑魔王，去求邓布利多。

我告诉邓布利多愿意用一切去换。他同意了，我明白，他和黑魔王不一样，他愿意拯救值得拯救的人。

但并没有起到作用，百合花还是凋谢了。

我迈过门口詹姆斯•波特的尸体，我知道他爱莉莉，但实话说，我并不为他的死去而惋惜。

我甚至恨他没有保护莉莉，尽管他当时没有魔杖也在尽力抵抗黑魔王，但我仍然恨他，一直如此。

真是笑话，你所谓的掠夺者兄弟，背叛了你。

莉莉彻底失去了气息，她像翠草一般的眼睛失去了光芒，红色的头发散开在地面。

我把她抱在怀里，放声大哭，从来没有体会过如此痛彻心扉的感觉，像是心里被剜去了一块肉。

不知道在哪里坐了多久，身后的婴儿车发出尖亮地哭喊。

我看着他的眼睛，绿色的，莉莉的眼睛，此刻正盈满泪水。

我多么恨他，如果不是他，莉莉现在还在凤凰社，至少邓布利多会保护她。

但我还是把他带给了邓布利多，我想离开，黑魔王，凤凰社，霍格沃茨，魔法，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但我和邓布利多都明白，黑魔王还没有死，他会回来，会找到莉莉的孩子——哈利•波特。

邓布利多提醒了我这一点，他帮我洗刷罪名，让我进入霍格沃茨教学，甚至愿意让我当院长。

说实话，我对他是有感激之情的，某种意义上，他拯救了我的命。

暗夜之后的黎明让所有人都倍感珍惜，可莉莉看不见了。

我每天都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难以抑制的厌恶那些过于活泛的学生，尤其是今年刚入学的那对双胞胎，简直和波特和布莱克刚入学时一个样子！

暗处的争斗并没有结束，逃窜中的黑魔王旧部也被逐渐抓回。

直到邓布利多让我去保护两天一个叫赞诺比亚•哈代的女孩儿。

他将女孩儿遇袭的回忆给我们看，其他人或许并不太记得利亚•西莱斯了，可能只会觉得女孩儿有些眼熟，毕竟那个女人还在霍格沃茨当过一年老师。

其实两个人并不是面容多像，虽然都是黑发灰眸。

她们像的，是那种平静柔和中的疏离，像是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没有留恋。

因为伏地魔从不让她出现在敌人面前，但我记得她。邓布利多也一定记得她。

起初我并没有想到，真正的战争在此刻就已经打响。

我带她去对角巷后遇到了服用复方汤剂的食死徒，或许他还不算，因为还没有获得黑魔标记。

起初追查无果，邓布利多提议直接去问哈代，我暗自嘲讽他异想天开，她能说真话就怪了。

我在一个走廊与楼梯拐角看到了哈代，我并没有专门去找她，这只是从校长室去地窖最近的路而已。

她站在窗户上，站在风里，看起来摇摇欲坠，她似乎还不太懂得珍惜生命，当然，这只是这一刻的想法。

下半年总是过得很快，在魁地奇比赛我看到了和韦斯莱相谈甚欢的哈代，只觉得这个女孩儿真是没有一点危机意识，她或许不知道，这样的能力会让自己有多么危险，甚至于我，都要觊觎，因为她或许可以救回莉莉。

我也不想去探究心中有这些牵强的理由是因为什么。

她塞给我一个纸条，让我提醒邓布利多，其实我有些庆幸，如果食死徒将目光聚集于她，那莉莉唯一的血脉或许就能得以保存。

我违反校规对她用了吐真剂，我这才知道，某种意义上，如果我能再离近些，再上心些，或许她不会在那晚遭遇那些。

她叙述着自己的过往，确实让我心有所愧，但我也知道，她并非是倾诉心声，而是让我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前，多少付出一些。

比如，她想和我学习魔药，学习我能教授的一切魔药。

邓布利多派我去寻找那个潜入的巫师，我很快就抓到了他，并且得知了他也是那天晚上去袭击哈代的人。

如果送他去魔法部，那么哈代的一切都会暴露。

但我还是这么做了，不为别的，因为开始躁动的食死徒不止他一个，在哈利•波特尚且没有自保能力前，哈代是个很好的幌子。

这是我欠她的，我会在这个时期内尽力护住她。

不知道这算不算莉莉死后我第一次产生后悔的情绪，我看着哈代被袭击后疯狂的样子，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将她送到圣芒戈，听到她的梦话，那似乎是一个噩梦。

忍不住提醒她，但话到嘴边却成了讽刺。

以我的观察，她从未如此愤怒，我一时失了言语。

我第一次问自己，这样做真的对吗？如果莉莉真的活过来，她会原谅我的行为吗？

莉莉，她是生气我叫了她泥巴种，还是生气我一切的所作所为，或许我们之间所隔的，并不只是一个可笑的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