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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滟沉沉叹出口气，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那种既不能断干净，又不能和好如初的关系，最折磨人了。
那面镜子出现了裂痕，可霍不疑就是舍不得丢，即使每次照着它，他的脸都会被刮花。
她拿起前几日放弃的女红，静静看着还未绣完的图案。
霍不疑在这时走了进来，方才还在躁动的心在看见程少滟的那一刻，安静下来。
“在绣什么？”
他拿过并仔细端详着，半刻也没看出这是什么，他知道滟滟的刺绣功夫一向不好，倒也没料到会到这种地步。
程少滟也看出了他的尴尬，抽走绣帕放在原来的位置。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良久，程少滟轻声道：“我看到袁慎了，他是来找我的，对吧。”
霍不疑拳头一紧，冷声回道：“你想多了。”
程少滟想不明白，他能藏她多久呢？
“子晟，你没办法藏我一辈子，我阿父他们会找到我的。”她红了眼。
霍不疑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断了，他紧紧箍住她的肩膀，疯魔喊着：“不会！只要我不死，他们永远都找不到你！！”
泪珠一颗颗流下，程少滟突然不想争了，霍不疑已经疯了，在她中毒要死的时候，在她不肯和他去边疆的时候，在她说要和他一刀两断永不相见的时候，他已经疯了。
她不渴望被爱，被窒息的爱包围，这让她生不如死。
程少滟站在那儿，肩膀慢慢低了下去，再开口已是哭腔：“我们缘分已尽了，你为什么抓着我不放呢！”
“没人能决定我们，神仙，哪怕是寺庙里的佛祖！！他们都干涉不了！”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程少滟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个霍不疑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爱的始终是那个给了我足够偏爱和安全感的凌不疑，你是他吗？”
“我们是一个人，滟滟。我以前能给你的，现在照样可以，甚至比以前更多。”
霍不疑不明白程少滟的执着。
程少滟摇摇头，道：“可我不是她，你不明白吗？”
闻言，霍不疑瞳孔一缩，“什么意思？”
“我没有失忆，更没有什么记忆丢失，我不是你的程少滟，我爱的只有凌不疑。”
霍不疑惨淡一笑，很快收回，“滟滟，你爱的是以前的我，那现在的我，你就不爱了吗？”
那一刻，他分外无助。
战场上驰骋杀敌的大将军在心上人面前莫名可怜。
“子晟，我不是真正的程少滟，我不属于这里。”
程少滟决心要说出真相。
可霍不疑仿佛一头扎进了死胡同，“你不属于这里为什么还要来？你是为我而来的，对吗？”
见霍不疑如此反应，程少滟第一次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自欺欺人罢了。
“子晟……你，放过我吧。我想过正常的日子，哪怕平平淡淡的也好。”
霍不疑紧紧抱着她，拒绝了本就不会答应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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