涑惊遍体生寒。
他从没想到现在的空桑少司命是个疯子。
可不是疯子吗？简直是可怕，为了救个人，甚至不惜把所有鲛人都杀光。
这种人怎么配受世人敬仰，居九嶷侍奉神明。
时影“现在，该你了。”
涑惊触碰到那双寒冷的双眸时，心不自然的跳了下，往后退了一步。
时影指尖寒光微闪，玉伞之下，那俊逸挺拔的身姿看起来就像是索命的阎罗。
涑惊的喉结上下滑了滑，长剑划破指尖，引血入剑。
天下起了大雨。
落日箭混杂着冰凉的雨水朝涑惊飞过来，涑惊抬剑砍断飞来的箭，一道寒光朝时影冲过去，被后者风轻云淡的躲过去。
涑惊知道他不是这位少司命的对手，空桑术法第一人，族内的长老告诫他要离他远点。
可看到族人全部死在他手中，涑惊还是站了出来。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站出来无非是给这人贡献另一颗内丹。
涑惊“你取鲛人内丹做什么！”
时影“救人。”
时影瞥了一眼渐渐抵不住落日箭的鲛人男子，指尖下压，落日箭来势更猛。
涑惊使出鲛人特有的逆鳞庇护术，堪堪让自己有了喘息的时间。
涑惊“救人？你这是在杀人！空桑人比鲛人尊贵吗？或许你也这样认为吧！”
时影敛眸。
时影“我从未这样想过。”
时影“若空桑人的内丹可以救她，我便会杀了他们。”
涑惊“……你走火入魔了吗？你是空桑少司命！”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波澜，涑惊明白了，他只是将云荒上的人分为了她和别人，所以在他眼中，云荒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她重要。
时影“好了，你该去死了。”
落日箭随着主人法力的加强冲破了那个保护罩，冲着里面的人飞过去，涑惊瞪大眼睛后退，下一秒，落日箭尽数被一道剑光挡去。
时影眯眼，看到了那日在大司命房中镜像中的鲛人男子。
止渊“你说你在救她？可你分明是在杀她，少司命，没有人比她更爱自己的子民。”
止渊“若她知道你杀了那么多鲛人，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你以为她还会待在你身边吗！”
涑惊没想到消失了两百年的左权使会来到这儿，两百年前止渊带领海国军创下一个个战绩，收复失去的领土，安抚战乱中的百姓，有他才有现在的海国。
才有他们现在的苟延残喘。
涑惊“子民……谁？他要救谁？”
止渊没有说话，一双乌黑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人，他知道，若非他自己离开，他们二人就算联手也躲不开。
止渊在赌，赌少司命为长薇走火入魔的心是否还存在一丝善念。
当九嶷山的少司命不再悲悯众生，众神便会降下天谴。
时影“她会永远在我身边。”
他最后还是离开了，或许是去别处找鲛人了吧，涑惊松了口气，他刚刚真的以为他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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