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定的举办的酒会在睦城,周粥要去三天,酒店公司已经订好了。
回到家,慕言没在家,周粥也没打算告诉他便没打电话。
估计知到自己这个碍事的人要走,他还巴不得呢。
自从发现慕言出轨以来周粥一直都保持沉默,不是因为她伤心过度而是她一直没有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提出离婚。
对她来说这次离开临海市倒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她拉着小箱子画着精致的妆容,留了一份离婚协议便潇洒的走了,顺便给慕言发了一个短信
[我一个月后回来,你收拾收拾搬出去。]
“沈......先生,对......对不起,我在厨房里做饭出来的时候小姐就不见了”吴妈唯唯诺诺的连声道歉,一张黄幽幽的脸变得些许苍白。
沈梦晚是沈骄白的妹妹,大学时期沈骄白父亲因病去世,没过多久母亲也郁郁而终。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的沈骄白怅然若失整个人一下子堕入了谷底,感觉人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然而当他站在24楼往下眺望时,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一个患有自闭症的妹妹--沈梦晚,那时她才6岁。
要是他离开了,这冰冷的世界就只有梦晚一个人面对。想着梦晚的样子,他又退了回去。
沈骄白本来想斥责几句,但看到吴妈一把年纪欲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在沈骄白急得几乎要报警的时候,不远处铁门旁站着一个连衣裙少女,她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加上身上穿着的白色连衣裙好像一朵亭亭的栀子花,在暮色中轻轻摇曳。
“梦晚!”沈骄白上前拉住她。
“下次不许乱跑了。”沈骄白俯身替她理了理落下的零碎发丝,18岁的年纪沈梦晚出落得亭亭玉立。只是因为自闭症她显得格外安静,略显呆滞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情绪。但对于沈骄白的触碰却习以为常。
回到家里,吴妈一边备饭一边说“小姐,下次可不能乱跑了,哥哥会担心的”
沈梦晚似是听懂了看了看对面正在忙工作的沈骄白。
酒会在睦城封桦酒店举办,举办当天酒店门前豪车络绎不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举办车展呢。
一头红发的周粥一袭白色礼服,礼服修身拖地好似高贵的女王。
这一路上黄经理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粥聊着天,话题还多次有意向家事方面发展。周粥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暗示她怎么可能不懂,可是像黄经理这一大把岁数的老男人她实在是不感兴趣。对于黄经理的尬聊,她也以晕车不舒服来逃避。
下了车趁着黄经理不注意更是偷偷换了酒店的房间。女人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酒会里每个人都穿得光鲜亮丽,蜜蜂一般忙着四处闲聊,结交朋友,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
周粥手拿红酒杯,四处搜寻着自己的“目标”。
直到她看到一个穿着精贵且长相不俗的男人,唇角笑意更浓了。
这种场合韩涓从来不会缺席,她早早的就起床打扮,带着两个同样打扮精致的女儿来了。韩涓丈夫死的早,她一个人死撑着公司又带着两个女儿。大女儿陈久久,身材高挑。二女儿陈暖暖,个子娇小玲珑。
老大正是谈朋友的年纪,这种酒会来的都是人尖,看准了就要下手的。参加惯了这种酒会,陈久久相貌谈吐又出众没一会儿就和人聊的很投入,看到好的她也不主动而是在心中默默记下,回家还要询问韩涓的意见。韩涓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人,两个女儿都不敢忤逆她。
一番比对下来,妹妹陈暖暖反倒显得逊色许多。一个人干站了一会儿,耐不住无聊便跑到酒会隔壁的画展去看画了。
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一幅画吸引了陈暖暖的目光。是一副肖像画,画上的女人身穿上流社会妇女的服饰。
她轻轻地靠着椅背,头微微侧着,目光向下像是在俯视着陈暖暖。
一瞬间陈暖暖就想到了“高傲”这一词,就像她的姐姐一样。能力出众,无论在哪里都是光一样的存在。对于任何的人在她的眼里都是尘埃,天生自带着独一无二的“高傲”,看着看着陈暖暖却莫名其妙红了眼。
“《无名女郎》--19世纪后期俄国青年女知识分子形象”陈暖暖闻言转头沈骄白穿着一套墨蓝色的西装,沈骄白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墨蓝色的手帕递给陈暖暖。
“不......不用了,谢谢。”陈暖暖摆手拒绝,眼前的男人温文尔雅但浑身上下穿着不菲这样一条手帕怕是也是天价。她用手背抹了抹泪。
沈骄白很高,陈暖暖几乎要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你很喜欢这幅画?”沈骄白收回手帕问道。
犹豫了一下,陈暖暖摆头。
她不喜欢,不过不是画,是那个人,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超越的人。
沈骄白也是无聊就跑到画展这边来转一转,碰到陈暖暖独自对画流泪。
他想起从前第一次见到周粥的场景,青云大一要举办年度盛典,只有被选上的节目才能表演。因此在年度盛典前会有选拔赛,当时周一和周粥报的节目都是钢琴于是最后的选拔赛俩人必须分出胜负,沈骄白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没打算去看。
但是当时他的寝室有个兄弟很痴迷周一,硬是拉着他去看,说是要给周一加油。
最后的结果不出所望周一赢了,台下的观众一个劲儿的鼓掌。沈骄白那个兄弟激动得手都快拍烂了。
回寝室后,沈骄白发现自己的U盘掉在观众席了。想着马上要用,于是他摸着黑回到了礼堂。
晚上10点还没有关门,沈骄白摸着黑进去刚想开灯就听到一阵哽咽的声音。
礼堂的台上隐隐约约传来微弱的光是手机电筒功能 ,透过光沈骄白看到了坐在钢琴前不停流泪的周粥,她哭得很绝望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喂,你没事吧?”沈骄白翻上舞台,突然的开口吓坏了哭得正投入的周粥,她一脸惊恐的看,脸上的泪痕因为靠近而清晰可见。
“不用你管”表情瞬间转变,周粥抹了泪,语气有些冲。
“行吧,你继续吧”说着沈骄白自顾自的打开礼堂的灯,旁若无人的找U盘。
明晃晃的灯,刺得周粥刚刚哭过的眸酸涩的疼。他这一开灯把悲伤的氛围也破坏了,周粥想哭也哭不出了。
最后沈骄白还在找U盘,周粥气呼呼的走了。
陈暖暖和周粥的性子倒很像,明明伤心得要死却不承认。
“有些人生来就是百花丛中的草,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被人看到。”良久,陈暖暖呢喃似地说了一句。
“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总觉得自己不如人,殊不知你也曾被别人仰望过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沈骄白看着她,现在的陈暖暖就像曾经的自己,活在自卑之中。那种痛苦也曾折磨他很久,那个时候世界上最讨厌沈骄白的人便是他自己。
陈暖暖抬头看着沈骄白,突然觉得好像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敲击她的心。
“我什么都不好,什么都不会。这个世界上只会关注强者。”陈暖暖有些激动,一谈起这个话题她便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