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在发涨,直击天灵盖的疼痛,快要将她给撕裂。
这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她曾经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白泽被灭族,是梵樾的记忆。
当年,攻击白泽族的虎族带走了梵樾的弟弟,当年只剩下他一人。
这背后的阴谋又是什么,她回想到白烁的姐姐至今也下落不明。
幸存的只有梵樾一人,她停泊在少年面前蹲下,轻触他的额间。
蝴蝶在她指尖流转,顺着他的额间钻了进去,她将少年带到一处静谧的地方照料。
少年昏睡了好久,才从混沌的意识里抽出,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可是心里的酸楚证明了那并非是梦。
他看到一个好漂亮的姐姐,只是看不清她的脸,梵樾还是打心里认为她好看。
“你醒了,来吃粥吧,这是不苦粥,吃了就不会再苦了。”
拾年将煮好的粥端了起来,她坐在少年的床边,一小勺地喂到他的唇边。
“不苦粥…”他若有所思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所经历的痛苦,又怎么会是一碗粥就能改变的?”
梵樾当时就做了个决定,他要增强自己的攻击,成为妖中的强者,迟早有一天他要复仇,为阿爷、族人报仇,也要寻找奇风。
他顺着勺口细嚼慢咽地吞下粥,有桂花淡淡的清甜香滋润咽喉。
“哈,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他盯着拾年看了半天,发出了心中的疑问,“我们白泽居所一向隐蔽,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是在我们灭族前,还是灭族后到的?”
尽管梵樾还很年幼,但他这时智商还是在线的,他不会相信无缘无故的善意。
他知道妖无情,但他从未在女人身上感到妖力,他也不知何是仙力,只是从她的穿着打扮,确实挺像仙族的。
“重要吗?我若是想要你性命,你早就死了。”唇齿间轻吐出的话语,格外的生冷,梵樾身体一僵,被她散发的气场给抢到。
她也可以无情无义,神明不能有私情,可是这万年来的孤独,无力感侵袭着她。
仅一瞬间,刚才的压迫感全都消散,梵樾直觉她不简单,但她的善意也不是假的。
梵樾自动略过刚才的话题,他斟酌了半天,谨慎地问道:“我该怎么称呼姐姐?”
他这一声姐姐,将她的记忆拉到了异城,还记得她在梵樾失忆期间,哄骗他喊了不少声阿姐呢。
反正这也不过是映射,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拾年清了清嗓子,看向梵樾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既然你都叫我姐姐了,那便认我为阿姐了,我叫桑宁,以后我会照顾你。”
梵樾一怔,莫名地酸了眼眶,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桑宁…阿姐?
见他沉默了半天不说话,一点也没有她认识的梵樾意气风发,拾年还是很心疼他的。
她照顾少年的自尊心,将面部表情管理控制得很好。
“我陪你去把族人下葬吧。”她拿起丝帕轻轻帮他擦去唇边沾染的食物残渣,又牵起他的手往刚才的惨境来。
梵樾倒吸一口冷气,他闭了闭眼不忍直视,片刻后又强迫自己认下事实,他必须要时刻记住这仇才对。
在拾年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将族人给安葬,梵樾把每一个人的牌子都悬挂了起来。
他要为族人建立一座祠堂,只要想念他们时,到时候就能睹物思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