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年卸下腰间的荷包,视线触及到上面的花纹时,有一瞬间的尴尬。
早知道就好好练女红了,这上不得台面,如同草书般杂乱的线条,真是让她有点面上燥红年得很。
不过呢,到底是她亲手缝的,她心里也是有感情的,深知这缝制的不易。
书生看她要付钱,又将伞给收了回来,“不可,本就是我要将伞赠予娘子,再言这伞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不值得娘子买下的。”
“怎么会呢?这伞面上绘画的杏花,倒是很合我心意,郎君莫要妄自菲薄,是值这个价的。”
她给出的铜钱要比市价上的伞高出一些,书生面色不改,也只得随她去。
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疑虑,疑虑他这般突然送伞是否太过冲动。
刚刚只是从幂离中看到她的真容一眼,又听她身边的侍女喊她绾绾,不由得将他的思绪拉向远方。
直至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离去后,他才从手中的铜钱里回过神来。
“元明,你刚才是去…推销伞?”至交桑延让有些摸不清头脑,平常他们都是卖些字帖的,很少有人会卖把普通到不行的伞吧。
这伞也不过是被涂了画而已,怎么还真让那娘子买走了。
刚才离得远,他是什么也没听到,也为此不感兴趣,就是想知道他在作甚。
“不是的,我本是想将伞赠予她的,但…确实是我冒昧了。”
“算了算了,我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咱们当前最重要的是读书,莫要想其他的,乱我们的道心。”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桑延道自顾自地说着,他看向还在失神的杜仰熙,刚想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蝶为绾年撑着伞,她发现这骨柄被处理得很好,根本没有什么倒刺。
“绾绾,这伞明明普通至极,甚至不如街市上李大娘卖的伞呢,估计雨一淋就会糊了。”
“我倒觉得这伞挺好的,主要是杏花的功劳。”
绾年是个惜画之人,她在绘画方面很是喜爱。偏偏这伞画的是杏花,是她最喜欢的花,也是合了她的眼缘,她这才出手买下的。
俩人撑着伞慢悠悠地回了府,绾年将伞给晾在屋内,才发觉杏花依旧,并没有被雨水给冲刷掉。
她将宣纸铺开来,持笔蘸上墨,试着绘一副杏花图,却怎么也画不好。
余光瞥见她所画的柴郎君,又回想起白天与他的会面,她思索自己是不是有点油啊?会不会让他觉得很冒昧啊?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百花楼离潘楼那老远,怎么柴安就会出现在那里?
罢了罢了,这一切不过是她的揣度而已,她要想知道应该直接去问才对。
估计就是她静不下心来,所以才画不好杏花的。
绾年照常她的作息来,身为郡主的她,社交活动也必不可少。
况且还是合德公主送来的帖子,那场面可是其他皇女和贵女们都会来,绾年要是不来就是不给她面子。
她挑了件相对淡雅、看上去比较素的褙子和颜色鲜艳的衫裙做搭配。
相约地点就在公主府,她这是不想坐轿子也得坐轿子去,一般只有去皇宫才用轿子的。
她带小蝶一起来的,来得时候刚刚好,已经有不少贵女到了。
“昭宁郡主!”凡是碰面的都会和她问好,不过是看在她的身份上,虚与委蛇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