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年轻拨琴弦,发出的音律悦耳动听,那人一听是个识琴者,立马就有些慌张了。
少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雷氏琴以‘清越悠远’著称,琴音如松风过耳,清冷而不失韵味。这张琴的音色嘛,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少了些山野之趣。”
她已经确认这古琴并非什么雷氏琴,只是外表很容易迷惑人,像她这般的懂琴之人,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知郎君是从何处得来这张琴的?若是雷氏真品,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周围人议论起来,好像确实是如此,他们更相信绾年所说的,实在是太有信服力了。
那人一把将她的琴给抢回来,他一时紧张地话都要说不出来,差点被自己的唾沫星子给呛到咧。
郦娘子算是听明白了,合着这廖掌柜伙同着那人来诓她是吧。
她立刻把这俩人给赶了出去,要不是绾年来了,她差点就要花高价收那把破琴了。
倒是小蝶不怎么高兴,她环顾了下四周,是担心那男的心里生怨,要是情绪激动报复郡主又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背后主谋是谁,总感觉前途一片黑暗啊。
绾年倒没有小蝶想得那么多,她坐下饮了茶、吃了点心,打算旁敲侧击地问,是不是做生意得罪什么人了。
郦娘子一下就想到对面那姓柴的,不过当着绾年的面儿,她不好吐槽,也不想把负面情绪传给她。
这回去后她就告诉自己的五个女郎,聪慧的康宁一下就明白是什么情况,潘楼传出的琴声已然表明了缘由。
而在潘楼的柴安抚琴一曲,却有些心不在焉的,他回想起自己在窗前,看到她从四福斋出来。
柴安忽然就有些郁闷,说好的到潘楼来做客呢,怎么一言不合就去了对面的四福斋。
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同郦家那么熟悉的,他想郦家一定跟她说了他的坏话,那自己的形象是不是在绾年面前败坏了?
怀着一系列的疑问,令心绪不宁的柴安竟被琴弦给割破手指,他吃痛一声看到那汩汩鲜血滴下。
他不能光被动地等着,也应该主动出击才对。
柴安忽然就悟了,一下就茅塞顿开了,他将手指放在嘴巴里嘬了几口,以此来使血液凝固。
他这行为给旁边的德庆看得一愣一愣的,德庆越发不懂他们柴大官人了,他这是豁然开朗了?
临近中秋佳节,这福王府收到一请帖,还是专门给昭宁郡主的。
绾年很是迷茫地查看请帖,映入眼帘的是潘楼二字,再看最后的落款写的是柴安。
他这是等不及邀她去做客吗?可惜不巧,八月十五当天她可是要进宫的。
她提笔写了封回信,托人给送去潘楼,表明一定要亲手交到柴安手里。
在几天前她定了两盏兔子花灯,想着在中秋夜里顺着汴河放进去。
刚取得兔子花灯,她交予小蝶保管,正要打道回府就瞅见了桥上的喧闹。
一群小乞丐蜂拥而至,将一男子的衣服都给扒光了,只剩下个里衣。
绾年倒是离得近了些,她一眼认出那男子,竟然是杨羡。
“看什么看!哪儿来的女流氓,你还看!”杨羡发现了她,但她戴着幂离,他又一时间没认出来。
她招呼男仆去附近的成衣铺,随便买一件外衫回来,将钱袋交予他后,方才离得近了些。
“我不是来打趣你的,还请郎君跟我这边来。”绾年并没有因为他的话生气,她温和地开口,也没有管他有没有跟上,率先迈步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