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年坚持要他收下,他们之间就跟打太极似的,看得柴安和范良翰一愣一愣的。
还是柴安出声打断了他们,他让云郎君别拒绝,“绾娘本来就是下了委托,哪能白白接受云郎君的好意呢?”
他知道要是云公子再拒绝,那就是装过头了,纵使铁骨铮铮又如何,那人总要为了生活而低头。
若是连最简单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尊严和自我需求价值?
云郎君也没再拒绝了,他将自己所知的全盘所托,说是他那位擅长丹青的朋友叫——杜仰熙。
然而绾年已经不想知道他的事了,她想,应当是他们没有缘分,所以才会这样错过。
她面上没表露出来,道一声感谢后,目送他风尘仆仆地离开。
“多谢柴郎君,若不是你开口,恐怕他还是不肯收下,到时我就不好回府了。”
本就从库房取出来的东西,总不能再原封不动地放回去,那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珍贵之物,送就送了。
“绾娘同我客气什么,今日窥得娘子一手好丹青,不知日后可否请娘子为我潘楼也画上副?”
“若不嫌弃的话,奴家就献丑了。”她慢吞吞地吐出这句话,往上看的漆黑眼眸,像只勾人的猫。
直至范良翰咳嗽两声,却换来柴安的怒视,仿佛再说他煞风景,没有眼力见儿。
可他是有正事来的,他已经等这么久了,再不说怕是要来不及了。
他咬咬牙冲绾年行了个大礼,一时间把她给惊在了原地,还从未有男子为她五体投地,行如此的大礼……
“昭宁郡主,草民恳请您救救我家三姨,她马上就要被那狡猾的杨衙内给纳妾了,这是…强抢民女,逼良为妾啊!”
绾年不动声色地蹙起眉来,在她的注视下,柴安给范良翰从地上提溜起来,他是一脸歉意,“抱歉绾娘,我这个表弟总是容易做出让人震撼的事情。”
“无妨,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家三姨是那四福斋的康宁?”
范良翰一听有戏,立刻殷勤地倒了杯茶递过去,“是啊,郡主你是不是有办法,这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柴安给制止了,他抢过范良翰想要敬给绾年的茶盏。
“具体是怎么回事,如实交代给我。”她从范良翰这里得知,所谓的杨衙内就是杨羡。
可是,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一瞬间,她就对杨羡的好感在下降。
之前以为他只是本性不坏,他的感觉真的错了吗?可他要纳妾,还不是说明跟天底下男人一样?
绾年发觉自己是个自私的,可真要与一位男子相伴一生,那定是不想要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不想要主君纳妾,就会被认为是妒妇,请问凭什么呢?哪个女子不想和未来的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只是,她有过养外室的想法,也不过是跟那些想要纳妾的男人类似罢了。
那又怎样,她就是这般霸道,只允许她做,不允许她的官人做。
现在她对杨羡更多的还是失望,但在朋友面前,男人也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只当做是她的玩物就好。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女人沉浸于情爱中,往往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了,我去寻她。”绾年托了身边跟着自己的随侍去调查,她同小蝶到了斜对面的四福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