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听此垂目咬牙,使尽全力击出一掌,与天后掌心对掌心正相对接!
掌风出处,划过一道凌厉的雪白弧线,似利剑开刃之光携了雷霆万钧之势攻向天后,尖锐的冰刃直指天后掌心劳宫穴刺去。
水神虽然和荔枝作了交易,但心里还是不太放心,还是花了半身修为练制了这冰刃交给锦觅,让她有一丝自保之力。
荔枝看到这冰刃岀现了,并没有一丝情绪闪过,这件冰刃在制作那刻她便知了。或许说在交易的那一刻她便知这冰刃还是会出现的。
天后面色一变,想收回右手,却已然来不及。这天地在她此刻的眼中恍若一瞬之间。荔枝忽然听到喃喃念咒,右掌心腾然跃起一簇苗,红莲一般舒瓣展叶盛放开来。
“红莲业火!”
锦觅飞快收手,在仅距毫厘便要触碰她掌心的刹那,险险收回手掌,她被自己已然放出的全力击退三尺。
天后仅被锦觅擦过的冰刃掌风削去掌下一块皮肉。捂着溢出的一丝鲜血,她豁然起身,面目扭曲勃然大怒,“妖孽!你竟妄想弑戮本神!自不量力!今日,便是你灰飞烟灭五灵俱散之日!”
“锦觅!”天后掌心正中,红莲业火扶摇怒放,锦觅仅瞥了一眼便觉双眼灼痛如针刺,本能闭上干涩的眼晴,额际划过一道疾风,满头发丝散乱开来。
荔枝见此情况本想出手,但突然想起来会有人及时赶到的,便没有出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呼喝:“锦觅!”
只见一人穿过冲天火光立于十步开外处,火势滔天,漫天盖地铺延而来,于他,却如入无人之境。
天后见到来人急速回身,“旭……!”话音未落,隐约见一道纤细光芒滑落,正击中她尚未来得及回旋,空门大敞的后背。伴着一声痛苦闷哼,天后被什么大力一震,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随着她本能地收掌护心脉,红莲业火瞬间撤去。
锦觅心下一横,本想忍着剧痛,封了体内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一穴,却突然发现全身的剧痛一时间谁失了,锦觅朝荔枝看了一眼,见荔枝点点头,立刻闭气敛息,倒地不起。
良久,安静得诡异。荔枝也赶紧走岀了这装作法力不支,软坐到地上。
“锦觅?”旭凤一声不是疑问的轻问似被一口气刹那梗在喉头,极尽缥缈虚幻,倒像被抽了经脉去了心肺一般,游丝一线。片刻静默后,听得他用再清淡不过的调子平铺直叙道:“你杀了她。”
天后咳了一声,不知是伤的还是心虚,音调有些不稳,片刻后便回过神来,怒叱:“你竟为了这么个妖孽对自己的母亲出手?!”
“是。我是为了她出了手,然则,不过点到即止。而母亲,却是为了什么下此狠手置锦觅于死境?”
“让开。”旭凤的言语冷静得骇人。
“你!……”天后倒抽了一口气,像是气到了极至,“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般与你母亲说话的?!何况此女幺蛾甚多,孰知她是否诈死?”
天后冷哼道:“便是死了,这尸身又留有何用?”一股业火朝锦觅冲去。
旭凤冷面垂目双手渐拢,薄唇紧抿,舌尖有咒,仅须臾,那咒语便携着刺目金光,仿若挣脱暗夜的第一道旭日芒荆飞射向天后。
天后大概从未料到旭凤会真对她出手,觉察头顶气息,她正疾疾收回业火,筑起结界抵御,与此同时,不晓得是本能或是为自己的儿子所激怒,竟击出一掌相迎。
“荼姚!……”凤凰与天后两相斗法,强大的灵力铿锵撞击声中突兀插入一个低沉的声线,似乎不可置信,又似乎失望至极。不是别人,正是天帝。
天后大惊,又被水神一击,整个人弹飞开去。
水神立刻将锦觅抱起,一双冰凉彻骨的手轻柔地抚上了她的脸,小心翼翼,梦呓一般,“觅儿……觅儿……”
润玉面上虽十分着急,但还是稳住声线:“仙上莫急,形未灭,且时辰不长,魂魄应未散尽,况,我知晓觅儿有一……”。
这时静默了许久的天帝沉声开口:“这么多年,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只是脾气急了些,言语不饶人,心地绝不坏……若非今日润玉收到下界作乱急报急急将我唤回,若非亲眼目睹……不曾想,你竟这般心狠手辣!荼姚,你已身作天界至尊,还有甚不足,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荔枝听见天帝心中虽有万般话想吐槽,但最终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怪不得要换天帝。”
“母亲……”旭凤含着淡淡的悲凉。
天后被他一唤却突然语调狰狞起来,“锦觅这个小妖孽!完全是那人形容再生!本神定要除了她!不能再让她像当年梓芬一般为祸天界迷乱众人心!”
水神此刻将锦觅轻柔移入了润玉的怀中,仅嘱咐了一句:“为觅儿护住魂魄。”
“是。”润玉接过锦觅,运起真气罩住我的三魂六魄。
弑吾爱,戮吾女!此仇不共戴天!”爹爹语调森冷,杀机毕现。须臾之间,寒冰凛冽,大雪铺天盖地纷飞而来。
不想三掌势出,听见的却是旭凤的一声闷哼。
“仙上……咳……仙上之仇旭凤愿带母受之……只求留我母亲性命……”旭凤身上插着三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