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琴默道：“颂芝是贴身侍奉的，自然记性极好。”
想到年世兰是个曹琴默一同过来的，安陵容便知从颂芝口中说出来的辩解，恐怕全是曹琴默教的。
那些话都是合情合理的推论，即便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带来什么坏处。
只不过，曹琴默算是再一次和华妃绑在一起了。
“襄姐姐又是如何知道，碎玉轩走水一事会牵扯到年答应呢？我们都是等莞嫔的掌事女官将抓到的人押上来，才知道乃是人为。至于肃喜的身份，还是年答应主动交代的。难不成，姐姐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曹琴默嗐了一声：“臣妾哪里有什么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爱瞎想罢了。臣妾才遭人下毒，当时年答应就险些无端被牵连。宫里几十年内走过水了，偏生莞嫔今日多饮了几杯，提前回宫，这碎玉轩就着了火。如此多灾多难，实在叫人心里不能不多想呀。”
安陵容抿嘴笑道：“姐姐见微知著，一叶知秋，缜密细腻，实在令人佩服。”
曹琴默连道不敢当。安陵容又道：“姐姐是心思缜密，见不得温献公主的养母蒙受冤屈。可某些人，怕是要误会姐姐反复无常，见风使舵了。”
曹琴默一愣，立刻微微躬身：“多谢娘娘提点。”
两人在下一个路口分别。安陵容回了储秀宫，而曹琴默则再次去了翊坤宫。
距离翊坤宫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曹琴默便远远的瞧见年世兰扶着颂芝的手，徒步走在宫道上。再远一些，一个太监正提着灯笼飞快的朝着年世兰的赶过来，正是从养心殿调过去的太监周顺。
曹琴默抓紧时间，不动声色地欣赏了片刻年世兰落魄的身影，这才下轿上前，一脸恳切道：“天黑路滑，妹妹送送姐姐。”
年世兰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曹琴默：“你别以为这次你为本宫通风报信，本宫就能原谅你的背叛！”
曹琴默微微一笑，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她估摸着周太监已经赶到了能听见她们说话声的位置，才开口道：“姐姐多心了。妹妹通知姐姐，只是为了温献罢了，并没有别的心思？”
年世兰皱紧眉头：“为了温献？”
曹琴默道：“若非有姐姐举荐和庇佑，妹妹如何能得到温献这个可爱的女儿呢？姐姐又是温献的养母。妹妹做这些，算是为温献尽孝了。”
年世兰冷笑一声：“你少拿温献说事！现在倒是想起本宫对你的恩情了，可当初出卖本宫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知恩图报？”
曹琴默抿了抿嘴，直到周顺安安静静地来到年世兰身前站好，举着灯笼为她照亮脚下的路。
她猛地仰起头，手掌拍着自己的心口，眼含热泪，声音哽咽，愤愤道：“若妹妹不向皇上揭发姐姐，温献可还有活路？”
年世兰一愣。曹琴默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莫不是忘了，以前每次出了什么事，又或是哪个嫔妃太过得宠，姐姐就会抱走温献，用妹妹的亲骨肉强迫妹妹想办法替你铲除阻碍！当年圆明园避暑，姐姐是如何命颂芝夺走温献的？去岁湖心岛宴饮，姐姐未能登岛，受辱回宫，又是如何对着温献大发雷霆，把她吓哭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姐姐全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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