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帝起身时,果然觉得有些头重脚轻。
安陵容连忙叫了太医,并命人去给太后和皇后报信。
好在皇帝只是略染风寒,并未发烧,昨夜又及时喝了姜汤,因此太医说吃上几剂药,休息一天就好了。
本就病着,未避免返回养心殿的途中再着凉,加重病情,皇帝便留在了储秀宫休息。
蜜合底绣千花百鸟的床幔被挂起,皇帝靠在床头,看着安陵容为自己忙进忙出,嘴角噙笑。
这一幕是安陵容有意为之,一件简单的小事也要拆成二十件,好让皇帝觉得自己爱他至深,事事亲力亲为,尽心竭力。
安陵容命人将早膳端到床边,服侍皇帝靠在床头用了早膳,接着又亲自伺候他漱口净面。最后取来一枚艾条点燃,亲手持着为皇帝热灸颈后正中的大椎穴。
“太医开的药,还要熬上一会儿才好,臣妾先用艾条悬灸,多少可以祛一点寒气。”
“这些事,叫底下人做就好了。”
“能为皇上做一些事,臣妾心里高兴。”
不久,太医将熬好的汤药端了上来,皇帝一口饮尽,准备躺下休息。
安陵容忙为他盖好被子,却被一把抓住了手,只好顺势在床边坐下。
皇帝把玩着安陵容修长的手指,拇指在她空荡荡的手腕上摩挲着:“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容儿玉腕胜雪,若不饰以珠玉,岂不可惜?内务府才献上来一对双龙戏珠的翡翠镯子,晶莹剔透,色泽浓郁,戴在容儿腕上正合宜。”
安陵容忙道:“双龙戏珠,岂是臣妾能戴的?皇上若赏给臣妾,臣妾也只能珍藏起来,岂不是委屈这等宝物?”
见皇帝又想说什么,安陵容连忙抓着皇帝的手摇了摇,拖长了嗓音:“皇上。”
皇帝无奈道:“别人得了朕的赏赐,高兴还来不及呢。”
安陵容笑道:“皇上不妨赏臣妾些别的。”
“那,你想要什么?”
安陵容默了默,低下头,道:“当年弘晅被年答应和襄嫔设计,染上时疫,虽有惊无险,但这份仇恨,臣妾至今难以释怀。臣妾想求皇上下旨,命年答应和襄嫔每日为弘晅和弘景抄写药师经一遍,并在宝华殿为皇子公主祈福。”
说完,她依旧深深垂着头,抿紧了嘴唇,手也下意识的攥紧了皇帝的手指,害怕畏惧,却又依然倔强地坚持着。
皇帝长叹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朕允了。”
安陵容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真的?臣妾、臣妾谢皇上隆恩!”
“皇上这是又赏了恪妹妹什么好东西,把她高兴成了这样?”皇后突然从落地花罩后走了出来,而在她身后,是面色有些恍惚的甄嬛。
安陵容连忙起身给皇后行礼,皇后和甄嬛给皇帝请过安后,甄嬛又给安陵容行礼。好一阵客套才终于各自坐了下来。
皇帝道:“朕赏了恪妃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等入了夏,搭配湖水绿绣竹子纹的衬衣,看着定是格外清爽。”
皇后含笑道:“恪妃妹妹气质清雅,正适合这种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