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船入道番外:野兽直觉与沉默的认可
深山里的训练场永远弥漫着汗水、泥土与酒精混杂的独特气息。三船入道盘腿坐在他那简陋的居所前,浑浊的眼睛半眯着,目光却锐利如鹰,穿透晨雾,落在下方那些正在接受“地狱”锤炼的少年们身上。他的训练方式向来粗暴直接——将人逼入绝境,逼出潜能,适者生存。他信奉的是意志与肉体的原始力量,对于现代科技的那一套,向来嗤之以鼻。
直到黑部那小子把星野汐带到了他面前。
那丫头片子,冷静得不像话,穿着一身与这原始环境格格不入的干净运动服,手里拿着个发光的板子,看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纯粹的分析欲,仿佛他是什么值得研究的稀有物种。三船当时就火了,他最讨厌这种装腔作势、靠机器说话的软脚虾。
“滚出去!老子的地盘不欢迎你这种玩意儿!”他咆哮着,酒气喷涌。
星野汐却只是微微侧身,避开酒气,平静地开口,声音清冷如山谷间的溪流:“三船教练,根据您刚才咆哮时的声带震颤频率、面部毛细血管扩张程度以及肢体微动作分析,您长期过量摄入酒精已导致肝脏代谢功能下降约28%,神经系统反应延迟约0.15秒。继续当前生活方式,预计您的有效执教年限将缩短1.7年。”
不是关心,不是劝诫,是冰冷的数据化宣判。
三船当时气得差点把酒葫芦砸过去。这小丫头片子,竟敢……!但他暴怒之下,却有一丝极细微的惊疑。她说的那些延迟和下降,他自己隐约有所察觉,只是从未被如此精确地量化过。这让他感到一种被冒犯的恼怒,却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他最终没有把她扔出去,只是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她的存在。他想看看,这所谓的“数据”,在他的地狱里能玩出什么花样。
接下来的日子,三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看到她如何用那些曲线和数字,为那些臭小子们调整发力方式,如何预测他们的体能极限,如何在训练中精准地发出警告,避免了一次又一次可能的严重伤病。他注意到,平等院那混小子最近几次玩命训练后,恢复速度似乎快了些,据说是用了她调配的什么“营养补充剂”和“再生按摩方案”;鬼在指导德川时,也开始参考她提供的“骨骼承压数据”和“肌肉疲劳阈值”。
更让他暗自心惊的是,有一次他设计了一套极端环境下的生存训练,星野汐竟然主动要求跟随。暴雨如注,山路泥泞,她背着那个从不离身的平板(据说有特制防水层),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队伍后面,记录着每个人在极限状态下的生理数据和心理反应。她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眼神却依旧专注,仿佛周遭的恶劣环境只是她实验中的一个变量。
那一刻,三船心中某个坚硬的东西似乎被轻微地触动了一下。这丫头,不是他想的那种只会纸上谈兵的娇花。她的“数据”,是用自己的坚韧和汗水换来的,是为了让这些小子们变得更强、更耐“操练”的武器。这是一种他能够理解的、另一种形式的“强大”。
他依旧不会给她好脸色,依旧会骂骂咧咧,但他开始默许她做更多事情。他会“恰好”在她进行长时间数据采集时,让后勤准备一些热食;会在她被某些不服管束、崇尚纯粹力量的高中生挑衅时,用他那足以吓退熊豹的眼神瞪过去,让对方屁都不敢放一个。他的认可,从不宣之于口,只融入在行动里。
樱花树下的消息传到山里时,三船正对着监控屏幕研究星野汐最新提交的、关于“精神力爆发对肉体负荷影响”的分析报告。听到她拒绝了ESRC的永久邀请,选择了U-17和日本,老头哼了一声,把酒葫芦重重顿在桌上,溅出几滴酒液。
“算那群小混蛋还有点用处,没白费老子操练他们!”他嘟囔着,语气粗鲁,但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放松。
他拿起报告,继续看了下去。这丫头的“歪门邪道”,虽然看着不顺眼,但确实有用。他的地狱,或许需要这样一味效果超群、但味道古怪的“猛药”来调和。毕竟,只要能锤炼出最强的武士,用什么方法,又有什么要紧?只要这方法,是行之有效的,并且,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他拿起笔,在报告的某一页,关于平等院凤凰身体极限预警的部分,画了一个粗重的圈。这混小子,下次训练得再给他加加码,不能浪费了这精准的“数据”支持。这,就是三船入道式的、沉默而坚实的认可。
【三船入道番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