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侠 你走了多少年了

张海盐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干笑了两声，道：“虾仔，这里……确实变了。”

“嗯，”张海虾看着坠落进海中的太阳，和映起的粼粼橙黄波光。他转头盯向张海盐，毫无缘由地悲悯，“变了。”

不知是在说这里，还是在说身边的人。

张海盐罕见地没接话，抬起头望向远方，似乎看到了小时候，两个人漂在海里，张海虾话少，不笑，张海盐则是恰恰相反，捣蛋惹祸和嫁祸于人，一样没少过，上嘴皮碰下嘴皮，一天下来能把张海虾烦死。

如果能回到过去，多好。可惜时间便如现在两人脚下的海潮，不断地向前推去，推去，永无止境。

张海盐忽然想起有一次，一个下午，干娘让两人去潜水，张海虾认真迅速地完成，而自己却不是给张海虾捣乱就是拍着水花摆烂，直到迟暮时分，一股凉风吹来，张海盐一个激灵想起……

自己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

他慌慌张张地找张海虾，想让他给自己谎报一下“战情”，但当自己大叫了一声“虾仔”后，收获只有张海虾在他身后半愠地将他从水中提溜出来，强压着声音问他死哪去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差点向干娘汇报云云。

令张海盐真正惧怕的是最后一句话，于是他急忙跳起来，又是赔礼又是恭迎，好不容易把张海虾这口气顺下去了，又贱兮兮地凑上前问：

“那虾仔，这么晚了……要不……回家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张海盐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张海虾，满脸的不服气。

张海虾斜眼看他，“你练了多长时间了？”

……

充斥着咸腥味的海风将张海盐呛了一下，他猛的惊醒，皱了皱鼻子，习惯性地向后侧身问道：

“你走了多少年了？”

这似乎是一个简单的疑问，但伴随着黑夜降临，张海盐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自己是永远也找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