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狼狈啊,『公子』大人。”虚空之中,黑衣男孩斜倪着橘发执行官,语气是满满的嫌弃。
“咳,哈……”一天内两次开启魔王武装。打是打爽了,可这后遗症也够他吃一壶,“果然……还是太过勉强了么……”
“我叫你用神之眼打,又没让你用魔王武装——你这个样子,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凌辉数落了他一通,“怎么办,我不会治疗。需不需要我给别卜庐磕几个头求他们救你啊?”
虚空之内,他是全知全能:情报全知,毁灭全能。他会熬药,会调养,不代表他能凭空治愈。
“没事,小伤而已。”达达利亚挣扎着试图站起,又被凌辉用力压了回去,“嘶,别碰伤口。可惜这段时间没机会找摩拉克斯好好打上一架了。”
“摩拉克斯?你现在还惦记着摩拉克斯?!”男孩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一会儿就去把摩拉克斯暴揍一顿!”
“哈,哈,别开玩笑了。”公子勉强挤出笑容,“你这是等着往生堂帮我收尸呢?”
“今天要不是我,你就等着站着出至冬,躺着回至冬吧。”凌辉哼了一声,高举双臂,“赞美我吧。我已经将虚空的时间停滞。在我找到药材之前,你绝对无法逃离。”
“但北国银行还有大量文件需要批阅……”
“不就是区区文件,有什么难的?”凌辉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再说,『公子』大人在孤注一掷之前不做第二手准备,怎么看都是你的错吧。”
“是是。”达达利亚无奈地承认,对两人心知肚明的事只字未提。
凌辉若是真的介意,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拦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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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努力下,战斗很快告一段落。奥赛尔和若陀龙王再度被封印,只可惜钟离废尽心思摆脱『岩王帝君』这个职位,也免不了被璃月群众冠以『仙人』的称号。
此间事了,荧和派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问到他的去向。
“真是奇怪,『公子』到底是怎样想的。”前往北国银行的路上,派蒙还在疯狂吐槽,“将漩涡之魔神放出来,又亲手协助我们镇压回去。”
“不知道。”荧闷闷地说,“愚人众的执行官,恐怕不止两个。”
“仙人慌忙离去,莫非是他们搞得鬼?”
“很奇怪,他们可能临时改变了计划。如果不是『公子』插手,璃月百姓出现伤亡,他们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你是说……愚人众不怕温迪,但害怕岩王帝君?”
“按照目前的线索,只能这么推断。”
……
“你敢吗?”
这就是金发旅行者推开北国银行大门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气氛有些微妙。神明的金红瞳眸凝视着口出狂言的男孩,对方也毫不示弱地同他对视。凌辉的目光只有冰冷,极致的深渊般的冰冷。
“我当然敢。”面对摩拉克斯,他如是说道。
“凌辉,钟离,你们在讨论什么啊。气氛怪怪的。咦,『女士』你怎么在这里?!”
派蒙闪到旅行者身后,荧也召出无锋剑准备应战。
“哼,真是阴魂不散的小耗子。”『女士』嘲弄地对荧扬起下巴,“倒是看了出好戏。”
“你在试图毁坏『契约』。”钟离眯眯眼,进一步逼迫,“或者说,你已经破坏了。”
“钟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派蒙疑惑地问。
“新立一份『契约』。『隐瞒』和『救助』,这是我的条件。”男孩吐字清晰,“既然是帝君您的默许,就不要将这些账算在『公子』头上。”
“帝君?!”旅行者和派蒙齐刷刷看向一脸淡定的棕发男人。
“『契约』不可更改。”
“高价勒索医疗费,间接杀害至冬执行官——这个罪名,你们承担得起,还是璃月承担得起?”凌辉盯着他,仿佛想从这位在位三千七百年的岩神脸上看出什么,“对于至冬来说,不是盟友,就是敌人。”
“如此关心『公子』阁下,想必,你们不是什么萍水相逢吧。”钟离岔开话题,“原因是什么?”
“他救过我。”
“是么……看到你,我倒是想起一些古老的传闻。”钟离若有所思,“如此,『契约』已成。”闪闪发亮的金色棋子漂浮在掌心,他转向『女士』,“按照『契约』,赐汝应许之物。”
“哼,还是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
“等等,钟离你居然是……先不管这些,你为什么要把『神之心』交给愚人众?”派蒙大声嚷嚷着。
“一份『契约』,我与冰之女皇的交易。”
“什么东西的价值能比得上『神之心』?”
“以普遍理性而论,确实没有。”
“那为什么……”
“因为『价值』因人而异。”凌辉淡淡地接上话茬,“需求决定了价值。比如说,『神之心』这等瑰宝对于我来说,就毫无价值。而交易本身,就是两个人相对等价的交换。”
“一路走来,想必你们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璃月的繁华鼎盛。”凌辉下一句话直接反客为主,“再想象一下,断壁残垣、生灵涂炭的场景……呵,很熟悉,对吧。”男孩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仅仅五百年啊。”
“我只需要疗伤的药材。市场价出售的可以找北国银行报销,至于其他……摩拉克斯,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言尽于此,男孩潇洒转身,大步离开北国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