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枫带着韩暖准备从石崖上爬上去了。
“你把背包放下来，和我的一起，等下我一块儿扔上去。”杨易枫边说边蹲下来，“上来吧！”
韩暖怕把他的衣服踩脏了，还有些犹豫。
“怎么，你想让我把你扔上去吗？”他揶揄道，“扔包可以，扔你，我可没那个力气！”
韩暖被逗笑了。
“你再犹豫，我们只能在这过夜了！”他吓唬她说，“晚上如果老虎从那边动物园跳过来，你想表演武松打虎吗？”
哈哈——
她笑着说：“要不在你肩膀上铺两张纸吧？”
“不用！我没那么娘娘腔！”
她又被逗笑了。
为了方便暖暖踩上他的肩，杨易枫又搬来一块石头，放在边上，催促说：
“来吧！你踩着巨人的肩膀，然后拽着藤萝，就可以上去了。”
好吧！不再犹豫了！
韩暖扶着崖壁，踩着他刚刚搬来的石头，小心翼翼地上了他的肩膀。
杨易枫慢慢地站起身。暖暖则拽住了垂下来的藤萝。
只是，离崖顶还差点距离，她想轻松上去并不容易。
尴尬！
杨易枫刚才吹牛说让她踩着巨人的肩膀上去——可惜，“巨人”的个头不够高！
“易枫，我够不到上面。”暖暖站在他肩膀上说。
“还差多少？”他顶着她问。
“还差一点儿。”
“你先站稳了！”他叮嘱道，“你的左脚，对，就是那只没受伤的脚，等下先踩着我的手掌，然后你的右脚，再小心地踩着我的另一只手。我把你托上去！”
“——行吗？”她犹犹豫豫地问。
“你是担心我的力气吗？”
“嗯。”她胆战心惊地应着。
“你不应该怀疑我的力气，应该担心你的体重。”他调侃说，“你再轻两斤，我就直接把你扔上去了！”
哈哈——
韩暖趴在崖壁上笑起来。
“来吧！”杨易枫举出左手，把手掌紧挨着岩壁，“相信我！站稳喽！”
暖暖也便试探着将左脚踩在他的左掌上，又颤颤巍巍地把右脚放在他的右手上。
“好！抓紧藤！”他缓缓地用力，把她举过了头顶。“够到上面了吧？”
“够到了！”
——有惊无险！
暖暖终于安全地爬上去了。
“你也上来吧！先把包扔上来，我接着。”暖暖说。
“好！”
杨易枫应着，却没有扔包，而是把两个包都背在了自己肩膀上。
然后，他扯住藤萝，没费多大劲儿，就攀上去了。
两个人坐在崖顶上，对视着，笑呵呵地喘气。
暮色四合，天渐渐黑了。
还好天上有月亮，虽然并不十分明亮。
这时候，杨易枫的手机响了。是黄亚玲打来的电话——
“枫枫，你到哪了？”黄亚玲在电话那边问。
“哦哦，玲玲，对不起！”他道歉说，“我，我还在——山上——”
——他不敢说自己迷路了。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回来了吗？大家都在等你呢！”亚玲批评道。
“对不起！我——我正准备回去呢。”
“莞莞她们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烧烤呢，你还说你在山上！”
“对不起！你替我跟大家说声抱歉。”他看着韩暖说，“我在山上遇到一个——朋友，她，她受伤了。”
“哦哦，那我们——去找你吧！”亚玲说。
“不用不用！”他说，“我们正要下山呢！”
“玲姐，哥哥怎么了？”那边好像是苏莞在说话。
“他说遇到一个朋友，朋友受伤了。”黄亚玲说。
“玲姐，让我和他说两句吧！”
“哥哥，哥哥，我是苏莞！”电话那端一个女孩的声音。“你怎么样？”
“嗯，莞莞，我很好！”杨易枫说。
“玲姐说，有个朋友受伤了？”
“嗯，她的脚被石头划伤了。”
“你走的哪条路？我们去接你吧？”苏莞关切地询问。
“不用！没有大碍，我可以带她下去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苏莞说，“我们就准备烧烤了呐。”
“说不准呢！你们别等我了！”他说，“不过，你要给我留两条烤鱼哦！”
“嗯嗯，会的，我给你留两条最肥的。你一定要小心哦！”
……
挂了电话。杨易枫对韩暖说：“是我的两个朋友。今天，我和几个朋友到这边来玩。他们都在山下烧烤呢。”
“嗯嗯，听出来了。有个女孩还喊你哥哥。”暖暖突然想起来了，“是那位在列车上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吗？”
“什么？”他一怔，随即醒悟了，“是的，她叫苏莞。”
“哦。你们的感情很好！看得出，她对你很好！”她说。
“嗯嗯，她很好！”杨易枫恍然觉得暖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解释说，“呃，她是我——妹妹——”
“你妹妹？”她疑问道，“你姓杨，她姓苏？”
“哦，苏莞是我——认的干妹妹。她和我是同事，我们——像亲人一样。”他继续解释说。
“你们是同事？”
“是的，我是教语文的，她是校长秘书兼办公室主任，我们在一个学校。”
“你是老师？”暖暖吃惊地问。
“是啊！庐城市琥珀学校的。”他说。
琥珀学校？她印象很深。
——曾经，她路过那所学校，虽然从来没有进去过，但是却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她恍然记起之前的影像，问道：“易枫，你以前去过茶山学校吗？”
“你是说西贡县的茶山学校吗？”他诧异地反问。
“是的。”
“我，我曾经在那所学校实习过！三年前了。”
“难怪！感觉很熟悉。”她仿佛自语道。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以前也是茶山学校的老师——”
“你说你是茶山学校的老师？！”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他恍然记起了茶山学校的许多事情。“暖暖，你——你早就认识我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她回忆着，“我只记得楼下花圃里有个戴眼镜种花的老师，很像你——”
“我是在花圃里种过蝴蝶兰！”他惊喜地问，“你是不是在梨花树下跟我挥过手？”
“……”她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他并不气馁，又问：“那个在西贡影院里戴着口罩的女孩是你吗？”
“——我不知道。”她幽幽地说，“易枫，我好像——丢了很多记忆。”
“哦？我，我也是！有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他看着她，“你怎么——”
“我不知道。好像是那场地震后——我就忘了好多东西。”
“哦，是这样。”
“你呢？”
“——我也不清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他又转喜道，“最近我觉得我记起了好多以前的事情。”
“嗯，我们——总会记起来的。”她安慰地说。
“嗯，我觉得，在茶山学校时，我们就应该很熟悉了。”
她开心地说：“至少说明我们曾经也是——同事。”
“对呀！”他更兴奋地攥紧她的手，“我们也是同事！”
“易枫——”她有些难堪地唤他。
“呃？——”
“你，能放开——我的手了吗？”她低着头，难为情地说。
“哦哦！”他醒悟了，惭愧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刚才太激动了！”
“……”她羞赧地揉了揉被他攥疼的手，“我们，走吧？”
“嗯嗯。”杨易枫问，“是先送你回家？还是先去和我的朋友们会合？”
“我觉得，我们得——先下山！”暖暖说。
“对对！先下山！”
两个人相视一眼，都呵呵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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