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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赢不休

与君遇,别久逢

分配完任务,大家各忙各的去了。

杨易枫要去买菜,问大家中午想吃什么,又问刘爷爷想做什么菜,菜市场在哪里。

刘爷爷说买菜不着急,反问他会不会下棋。

杨易枫想说,下棋他太会了。又觉得刘爷爷可能是个象棋高手,不敢在班门前弄斧,只说:“会那么一点点。”

“能下吗?”刘爷爷问。

太能了!杨易枫心里这样想,嘴上只说:“可以陪您老玩一会儿。”

“爷爷,有扳手吗?”唐山从洗澡间里出来问。

“有,在那边抽屉里。”刘爷爷回答着,开心地拎出了象棋。

“老杨,你不是去买菜吗?怎么还在这里?”唐山看到杨易枫问。

“马上就去。”杨易枫拉开刘爷爷指的抽屉。“热水器好修吗?”

“时间久了,堵住了。”

“能修好吗?”

“放心,难不住胖哥!”唐山拿到扳手说,“记得哦老杨,我要吃红烧肉和红烧排骨。”

“知道了!亏不了你!”

刘爷爷端正坐姿,摆好棋局,说:“来吧!小枫。”

杨易枫欣然应战。

很快,第一局的结果出来了——刘爷爷输了。

“可以啊,小枫。下得挺好嘛!”刘爷爷赞道。

“爷爷手下留情,承让!承让!”

“再来一盘!”

“我要去买菜了,爷爷。”杨易枫说。

“菜市场很近,不着急。”

好吧,接着对弈。

很快,第二盘的结果也出来了——又是杨易枫赢了。

刘爷爷盯着他说:“小枫,连赢我两盘,你当真是只会一点吗?我看你很有套路嘛!”

“侥幸!侥幸!”杨易枫谦虚道。

“再来一盘!”

“不行了爷爷,我要去买菜呀!”

杨易枫刚要起身,被刘爷爷一把拽住了,悄声说:“买什么菜,菜一会就到了!”

“啊?”杨易枫想起之前刘爷爷出门的缘故了,说,

“那怎么行呢?花您的钱。”

“怎么不行?爷爷有养老金。”

“您那点养老金,够您自个儿花的吧。”

“绰绰有余!”刘爷爷用手指堵嘴,嘘了一声,“别跟他们说,稳稳当当地陪爷爷下棋。”

“那不行!说过今天我买菜的。”

刘爷爷拽住他说:“再来一盘!你赢了,让你买菜!”

“好!可是您说的。”杨易枫想,再输了不能怪我,可是您老自找的!

黄亚玲把厨房里打扫的垃圾装袋,拎出来放在门旁,抬眼就看到杨易枫居然在悠闲地下象棋。

“枫枫,你不是去买菜吗?”亚玲问。

“呃,马上就去!”

话音刚落,门口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一个挎着箩筐,一个抱着个纸箱,进门便喊:“刘老!刘老!你要的菜来了!”

“帮我拿进来吧!”刘爷爷呼应。

“枫弟弟,你这还没去呢,菜怎么送上门了?”唐珊珊手里拿着抹布,也从厨房里跑出来问。

“……”杨易枫看着刘爷爷。

老人家赶紧圆场说:“小枫刚才打的电话。李叔李婶自己开了个生鲜小超市,就在附近。一个电话就送来了。”

“呃对!爷爷给我的号码。”杨易枫附和道。

“弟弟,你今天这义工做得可真够舒坦的,送货上门哦!”

“谢谢姐姐夸奖!是弟弟命好!”杨易枫贫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小心我给你抖搂出来。”

“别呀姐姐,我也是被迫无奈呐。”他指着面前的棋盘说,“待会儿摘菜的活儿,我包了!”

“那不行!”黄亚玲落井下石道,“吃饭的碗也归他刷!”

……

说话间,李叔李婶将菜送了进来。

李叔嘱咐李婶把菜送进厨房,自己跑过来观棋。

“刘老,下棋呢?谁输谁赢呐?”李叔问。

刘爷爷在看棋局,头也不抬地说:“小枫还挺厉害,连赢我两局了。”

“是吗?”李叔诧异地说,“刘老在这一片可是象棋高手呐!”。

“爷爷让着我,我侥幸赢的。”杨易枫谦虚地说。

“小伙子。”李叔向杨易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借一步说话。

他意会了,说:“爷爷,该你走了。”

“嗯,正看着呢。”

杨易枫跟随李叔来到门口走廊下。

“小伙子,象棋下得不错。”李叔说。

“侥幸赢了两局。”杨易枫依旧谦虚道。

“你不能再赢了!”

“怎么?”杨易枫诧异地说,“爷爷正和我打赌呢!”

“你中午还想不想吃饭了?”李叔笑道,“刘老是个棋痴,出了名的‘不赢不休’。”

“啥意思?”杨易枫不大理解。

“他不赢,是不会跟你罢棋的!”李叔嘱咐道,“想让他早点进厨房,就得多让着他。”

——嗬,刘爷爷还有这特点!

“谢谢李叔提醒!”

“小枫呢?该你了!”刘爷爷在里面喊,“跑哪去了?”

“在这呢!我跟李叔打个招呼。”杨易枫应道。

李婶放好菜,和李叔一起跟刘爷爷道别。

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的苏莞,将他们夫妻送到大门口。

听了李叔的提醒,杨易枫有意试探地说:“爷爷,我看李叔他们送来的菜,里面有猪蹄。”

“对,中午给你们烀个猪蹄。”刘爷爷看着棋局,依旧不抬头地说。

“那猪蹄难烀,我们是不是先做个准备,把那猪蹄先——”

“不着急,不着急。”刘爷爷落下棋子道,“该你了。”

“……”杨易枫往前顶了一下边卒。

瞧刘爷爷那下棋的认真劲儿,心无旁骛啊!眼珠子恨不得嵌进棋盘里,抠都抠不出来。

看来李叔说的是对的。不用点笨招、烂招,让爷爷赢一次,这老人家是不会罢棋的,估计午饭要和晚饭一起吃了。

他又往前顶了一下边卒。

“不对呀小枫,你怎么老顶边卒?”刘爷爷问,“不是你刚才的风格嘛?你是不是让我呢?!”

“哪能呢!爷爷,我们打着赌呢!”

“那就好!让着我可不算哦!”

“不让!不让!”他说,“顶边卒有我的考量。”

……

结果这一盘,二人下了个平局。

——其实,挺好!

杨易枫觉得不输不赢,大家都有台阶下。

“菜都送来了,爷爷,我们烧饭吧?”

“不急不急!”刘爷爷说,“分了胜负,再烧饭不迟。”

——还真是!看来,李叔所言属实。

接下来的一局,杨易枫下得格外小心。

让棋,既要用笨招,又要含而不露,太过显山露水,刘爷爷是个明眼人,肯定不会同意。

经过一番“苦心经营”,杨易枫终于如愿以偿地输掉了一局。

结果令双方都很“满意”。

哪知修好了热水器的唐山在一旁观战说:“老杨,那不是你的真实水平嘛!”

“瞎说!”杨易枫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小枫,敢情你刚才让我呢?”刘爷爷不愿,还要再下一局。

杨易枫暗处瞪着唐山,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刘爷爷摆好棋盘,还要再战。

杨易枫捂着棋盘笑呵呵地说:“爷爷,我技不如您!不是我恭维,是您最后那次将军,实在太高明!神仙来了也难救呐!不信你问问老唐他俩?”

“对对!爷爷那招高明!神仙难救!”唐山怕杨易枫跟他秋后算账,赶紧附和道。

“对,神仙难救!”穆易也陪着附和。

刘爷爷听着心里舒服了,说:“可是,我还是想再下一盘。”

“爷爷,您饶了我吧!”杨易枫哀求道,“再下我还是输!您老给我留点面子,别让他们看我的笑话。我答应您,下次我陪您下一整天!”

“真的?”刘爷爷兴奋地说,“我可记下喽!下一整天?”

“嗯,下一整天!”杨易枫摸着唐山的肚子说,“爷爷,快烧饭吧!您看,我都饿瘦了!”

“说你饿瘦了,摸我的肚子干嘛!”唐山拨开他的手,斥道。

“好,烧饭!”爷爷哈哈地笑起来。

几个女孩子也在一旁看到了,都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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