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盘托出

“对不起！暖，我没有说实话。”杨易枫满怀歉疚地说，“其实，这手链是亚玲扔进这林子的。”

“是黄老师？”韩暖大吃一惊。

杨易枫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了。从他送暖暖回家后开始，一直到自己昨晚一个人在这林子里找手链，包括黄亚玲在小区的雪地里等他，他带黄亚玲去吃东西，以及他如何向亚玲阐明自己的立场和选择。不过，他有意省略了黄亚玲拿餐刀威吓他的那一段。

不说，不是有意隐瞒，而是怕说了增加暖暖的心理负担。包括之前他撒谎，说手链是自己不小心丢在林子里的，也是出于照顾暖暖的情绪——反正他和黄亚玲之间的纠葛已经解决了，何必再增加韩暖的思想压力呢？

其实以前，对于黄亚玲和杨易枫之间的感情，韩暖并非没有感知，她不过是秉持不强求、顺其自然的原则罢了。

暖暖这种在情感上不主动，甚至略显被动的状态，也大约是她从上大学到现在一直单身的重要原因吧。

不过，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暖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感情应该有的样子。

就像她喜欢杨易枫，甚至是很爱，可是她既不过分矜持，也不十分冲动。她认为，只要顺其自然，最后大家一定会有自己合理的选择的。

之前，暖暖并不知道杨易枫会不会选择她。如果选择的是她，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像苏莞一样谦让。不过，如果最后易枫选择的是别人，她倒可以确定自己不会像黄亚玲那样强求的。

她也知道，倘若真是那样，她应该会伤心，会难过，甚至会很痛苦，不过，她应该不会后悔的。

可是，当听完杨易枫的述说，暖暖依然产生了强烈的情绪，甚至是深深的愧疚了。仿佛是她横刀夺爱，拆散了黄亚玲和杨易枫似的。

“我要找黄老师，我想见见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韩暖才幽幽地说出这样的话。

“见她做什么？”他心里一紧。

“我想同她解释一下，同她说明白，我对不起她！我拆散了你们，我，我要向她忏悔——”

说这些话，尽管韩暖是真诚的，可是如果真对着黄亚玲去说，却难免会被人听成虚伪的。

“千万别！”他劝止道，“暖暖，我和亚玲已经说清楚了，以后也不会有交往了。她会慢慢遗忘，慢慢好起来的。你若再去说——不是让她——”

“可是，我心里——愧疚，难受——”她的语气有些黯然。

“你要想想，是我们俩先认识的呀！”他双手抚着她的肩膀，劝解说，“我们早在七年前就认识了！哪里有你说的‘拆散’呢？暖，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哪！”

他开始担心她的心脏了，害怕因为情绪给她的心脏带去不良影响——这也是他努力撒谎试图隐瞒的原因。

“……”她不说话了。

“暖，其实你在所有人里是最无辜的！你没有想过伤害谁，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行为，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不能——不能把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哪！”他进一步劝解道，“如果要说愧疚，那也是我！是我——自作多情，才惹下了这些难堪的事情！我对不住她，也对不住你！可是你——千万不能为难自己呀！”

“易枫，”暖暖看着他，心里知道他在关心自己，“你——喜欢黄老师吗？请别瞒我。”

杨易枫一怔，可是看着暖暖清澈的眼睛，他不想有任何的隐瞒了。

“——喜欢。”他毫无保留地说，“暖，我不骗你，我喜欢过亚玲，也喜欢过苏莞。可是，我现在只想爱你。”

“……”这些，暖暖其实是能感觉到的，不过，听到他这样不掩饰地承认，她还是吃了一惊。

“亚玲，苏莞，她们都是很好的姑娘，我——我承认，我都喜欢过她们。那时候，我也喜欢着你。”他一脸诚恳地说，“我知道，那样是不对的。爱，总要有所选择，所以我和她们理清了关系，我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从今以后，只爱你一个人！”

“——你，真的，只爱我一个吗？”她心里忍不住的欢喜。

“难道，你会允许我也爱别人吗？”他有些惭愧地轻笑。

“不允许！”暖暖果断地说。不过，想了一下，她又说，“其实，也未尝不可。”

“怎么？”他诧异地看着她。

“只要身体不背叛，精神上——多个知己，又能咋滴？”

“暖——”他心里感叹她的宽容。

“不是我大度哦！”她像是看懂了他的诧异，“因为，精神上的爱恋——岂是人能阻止的？”

“暖，你放心！我发誓！”他举起手指，想说，从今以后，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他只忠诚于她一个。

“别！”暖暖阻止了，“我不相信誓言的！”

“那你相信什么？”他诧异地问。

暖暖闪烁着清澈的眼睛说：“——我只相信你！”

“暖——”杨易枫动情地一把将她抱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