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冬鸟扑棱着翅膀落在附近的一棵树上,好像来听杨易枫和韩暖喁喁情话似的。积雪从枝头簌簌地落下来,纷纷扬扬。
“暖,今天的这些事情,我本来都不想告诉你的。”他紧紧地抱着她说。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倾听着。
“因为,我不想你担心,不想你胡思乱想,不想你有任何的思想压力……”易枫款款深情地说,“因为——因为,我爱你!”
“……”暖暖不言语,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
“可是现在,我不想隐瞒了,我选择把一切都告诉你。”他继续深情款款地说,“这,还是因为,因为我爱你!我不想你担心,不想你有任何的思想芥蒂,不想你胡思乱想影响了身体,我只想让你从今以后,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生活,因为我——我,真的爱你!”
“……”暖暖的眼睛湿了,不是矫情,是她真的感动了,“以后,你不后悔?”
“有你如此,夫复何求?”他半认真半揶揄地说,“后悔我是小狗!”
暖暖笑了,从他怀里钻出来:“又是骗人开心的话!倘若你后悔了,还真能把你变成小狗呀?”
“那你想听什么?”
“……”她想了一会儿,纯真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因为我爱你呀!”
“那——为什么爱呢?”
他想了一下,看着她忽闪的眼睛,不忍心敷衍塞责,“——不知道。”
“连原因都没有吗?”她故作不满地说。
“好像,好像真爱,都是说不出理由的吧?”他也故作无奈的样子。
“怎么办?就这样了吗?”她深情地看着他。
“——我,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也深情地凝视着她,“暖,就让我用一生去回答你吧!”
她彻底感动了,又把头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了。
二人亲密地立在灌木丛的雪地上,很久很久。
仿佛怕打扰这对恋人似的,那只落在树杈上的冬鸟轻轻扑棱了一下翅膀,飞走了。树枝下,纷纷扬扬,又落下一阵雪雾。
韩暖听到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从杨易枫的怀里钻出来,有些羞涩地说:
“枫,我们是不是——该出去了?”
——是该出去了,哪有大晚上在这冰天雪地的灌木丛里约会的?
“嗯,出去。”杨易枫应着,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我的手表还没找到呢。”
“手表?”她诧异地问,“是你常戴的那只吗?”
“嗯,也丢到这里了。”
“也是黄老师扔的吗?”
“不是。”他有些窘迫地承认,“是我自己扔的。”
“你自己扔的?”暖暖不理解——谁脑子被门夹了,把自己的手表扔了,然后再煞费苦心地回来寻找?
杨易枫只好把自己通过扔手表去估测手链方位的情形说了。
暖暖听后,禁不住一阵大笑,嘴上笑着说他傻瓜,心里却是很感动的——为了找到手链,他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怎么办呢?
再陪他找找手表吧。
于是,两个人又都打开手机照明,认真地找起来。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有时是闲话,有时是玩笑话,也说情话,也商量手表在空中飞行的方向、划过的弧线,以及落地的区域等。可是,都没有找到。连很多可能藏东西的雪窝里也被他们用脚探测了一遍,也没能找见。
甚至,韩暖认为,那手表会不会也像手链一样挂在树枝的某个高处了。
于是,他们又寻遍了所有的树枝,连覆盖着冰雪的树叶也没有放过,可是还是没有找见。
——怪了,销声匿迹了吗!
看着暖暖冷得给手哈着气,易枫心里不忍了,握住她的手给她传递些温暖,说:“算了,不找了,反正那手表也不值钱的。”
“不值钱,也不能丢哦!”暖暖不同意,“用过的东西,怎么舍得随意丢弃呢?”
“没事!平时也没啥用,就是上课时才偶尔看看时间。有它没它,没啥要紧的!”杨易枫拉着她的手朝外面走,“等明天天明了,我再来寻找。”
“我们再找找嘛!”她劝说道。
“不找了!不找了!天太晚了,我明天会来寻找的。”
“……”见他如此说,暖暖也不好再说什么,边跟着他出了灌木林。
以后,杨易枫并没有再来寻过手表——反正最重要的手链已经找到了,手表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在冰雪融化以后,韩暖倒是悄悄地来寻找过一回,可惜还是没有找见。后来,她便给杨易枫重新买了一块新表。易枫如获至宝,非常珍爱,这自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