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情绪被滋养生根发芽。
白被绑在处刑架上，像是受着苦难的耶稣。但是她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面无表情。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被火焰灼烧的焦黑破碎。只有一个巨大的巫女帽戴在头上，有些滑稽可笑。
绳子被人划开，她跌落在地。太久没有营养补充，导致她看上去像一只瘦弱的白猫。
但是白猫不会露出这么扭曲凶狠的恶意，她像是一只披着猫皮的白虎，随时可以伸出自己锋锐的爪子和尖利的獠牙。
披着大氅的执行官来到她面前，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那双里面凝固着扭曲深邃恶意的紫眸与那双懒洋洋的黑眸对上。
“日安，白魔女小姐。”少年笑嘻嘻的，“很高兴见到你，久仰了。”
白抬眸，白皙骨感的手半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声地咳嗽。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绝望与痛苦。
她被那人扶起来，一眨眼身上的破烂布衣就变成了一件黑色纱裙。她凝视着来人，疲惫又颓丧道：“……你还有什么想向我索取？”
男人摇了摇头：“我怎么会向你索取？您的存在本身，对我而言就是巨大的利益。如果您能加入愚人众，我相信能够将您的利益最大化。”
白攥住了那人的手指，声音恶狠狠但是却又有些底气不足的感觉：“……我知道了，你是那个第九席，潘塔罗涅，代号【富人】……靠我这么近，不怕我用巫术杀了你吗？你是以为我不敢还是你自己自大到认为可以接住我的全力一击？”
男人镜片后眯缝的眼睛似乎略微睁大了了一些，又眯了回去。他淡淡道：“自然是坚信，美丽善良的白昼之魔女心怀慈悲，不会发疯杀了我啊。”
白嗓音沙哑，又有些无力。她冷冷道：“……好吧，潘塔罗涅，你赌对了，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
“但不可以越界？”潘塔罗涅笑得十分愉悦，“我只是发出邀请，你的利益最大化，只能出现在女皇大人手下，但……”
他的话锋戛然而止，笑容瞬间收敛，偏头看向身后穿着祭司服的、面容清冷的女子。
“阿祭？”白声音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祭司却仿佛没听到一般，机械地走向潘塔罗涅，手中神力凝结——
白立刻发觉不对。故友早已在纷争中死去，现在这个不过是……旧日的残影。
“……”苦涩弥漫，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耳坠上的铃铛嗡鸣，击碎了残影。
“我跟你走。”她轻声，“潘塔罗涅。”
白深知其中的风险，但是她已经没有家了。
囚云困风后，国破家也亡。
潘塔罗涅笑得很开心，他抱起这个瘦弱的女子，带她走向冰的国度。
一年后，她也同样如同皮耶罗这般，蹲在那个熊熊燃烧的房子前的、脆弱的人偶少年。三度背叛已满，登神之路终显。
他双目猩红，被抛下三次的人偶少年不敢相信任何人。女子却摘下自己那带着白纱的箬笠，戴在人偶少年头上。
“你想要心脏，我可以在故事的最终掏出来给你。”她声音温柔中带着甜蜜蜜的诱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取。”
人偶少年声音干涩，他恶狠狠地瞪着女子，眼中只有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的仇恨与恶意肆意增长，包裹了原本纯白无暇的人偶。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们人类都是骗子！”他恶狠狠地质问，“骗子，全都是……！！”
但那女子温柔的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同样冰冷没有温度。她声音柔和，淡声道：“你不必担心我，我也是怪物。
“你可以放心的把一切交给我，所有人都会离你远去，但是作为仇恨的魔女、扭曲的裂缝，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永远留在原地等你，我可以作为你唯一一个可以随意拿起、也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来吧，作为怪物的我，不知能否让你托付一切？”
人偶少年双目猩红，半晌，他低下头在她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力道之重，手腕鲜血淋漓。
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把自己的屏障留给别人，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展示给这个人偶少年。
“你的痛苦、你的不甘、你的仇恨，我都可以替你承载。”她极尽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所以，你要不要跟我走？”
大雪纷飞，少年牵住了她的手，两个无家可归的疯子寻遍天下，才发现那个可以容纳一切的不期而遇与腌臜过往的安乐窝。
白眸色柔和，带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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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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