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泛起了鱼肚白,赫连尧便被一阵鸟扒拉窗子的声音给吵醒了,带着一脸不高兴的把鸽子放了进来。
看到是王府的信鸽,赫连尧一下子便清醒了一大半。
大致的看了一下毅王妃给他写的信,厚厚的一叠,前面简单的说了近日京城发生的事,江金要跟赵以泽成亲了?赫连尧有一点惊讶不过转瞬即逝,这是大家早就可以预料到的。
可是,为什么信上还说大哥要跟皇后的侄女儿李婉晴成亲了,大哥从未提起过,怎么这么突然,赫连尧内心疑惑重重,也更加怀疑京城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接着看了看后面的内容,全是叮嘱赫连尧照顾好自己,初春天凉添衣服之类的,对前面的事情倒是一点没解释便匆匆看了几眼,正要把信放在一边突然看见信尾毅王妃质问自己的话。
“还有啊尧尧,娘得问问你,你跟那林门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闲话都传到京城来了,玩归玩闹归闹可别胡乱来啊。”
赫连尧看到这:……?他是听说过外面传着什么他和林洛澄的闲话,这都传到京城去了?得空他得问问林洛澄。
困意早已不复存在,穿好衣服便唤小二拿笔墨来,坐在桌子旁,仔细想了一会儿,便提笔写了起来。
“吾兄亲启:
今日已收到娘的书信,对此疑惑颇多,还请兄长一一详细说明。是不是京城出了什么事?要是真是如此,不要觉得瞒着我不告诉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也不去过问了,我要是想知道自然能知道。帮我跟娘带声好,说信我收到了。还有,告诉她别老信瞎传的什么闲话,莫须有的事儿,我自己都不知道。”然后潦草的在结尾落款一个锦字。
封好口却没让信鸽送,他怕是毅王妃拿到信,而且把温畅喊了进来:“给,交到大哥手上别给我娘。快去快回,路上注意。”
“是。”
温畅出去迎面便撞上了来找赫连尧的江银和曾宇瞬。
“江世子,曾少爷。”
“嗯,尧儿起了,这么早?”
“嗯,小王爷已经起了。”
两人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就摆手让他离开了。
由于破天荒起早一次的锦小王爷让几个人的时间终于不再是那么赶了。
“你说你要是次次这么自觉早起一点至于我们每次都匆匆忙忙的吗。”曾宇瞬忍不住吐槽。
“做梦吧,再说每次忙里忙慌的又不是我。”见曾宇瞬还想反驳赫连尧说了句:“林门主这不也才刚来。”
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才能合理又礼貌的让赫连尧跟他共乘一辆马车的林洛澄:“……怎么了吗?”
“没什么事儿,就是曾宇瞬曾大少爷背后的说你坏话,吐槽你来的太晚了,耽误了我们时间。”
曾宇瞬听了瞪大了眼睛,直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我没说,啊不对,呸呸!是我没说林门主你。”
林洛澄被他恶人先告状的模样逗笑了,温和地说:“那确实是我的不是,该罚该罚。”
“那就罚你,跟我共乘一辆马车吧。”赫连尧说着便上了林洛澄的马车,心中带着雀跃,还不忘转头冲着江银和曾宇瞬喊:“你们自己坐那简陋的不行的马车吧,小心骨头别给颠散架了。”
林洛澄在听了他说要跟自己乘一辆马车的时候就愣住了,还想着是不是自己表露的太明显,被他察觉了什么,一听到赫连尧后面又这么说心里给刚才的自己几巴掌,你想太多了林洛澄。随即也上了马车。
江银、曾宇瞬:……漂亮,眼睁睁的看着他家小王爷进了林门主的马车,表情多多少少有些复杂。
马车上——
曾宇瞬是欲言又止。
江银被整的不耐烦了:“你到底要说什么?”
曾宇瞬刚要说,又想着最近满世界乱传的闲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哎!没什么,就突然想到上回小月姑娘送我的荷包好像忘在了客栈了。”
江银听了直接把头扭了回去,不再跟他说话。
曾宇瞬:……一个个全是大爷,我里外不是人。
赫连尧一进马车便闻到一股很浓郁的榅桲熏香味,跟某人身上的闻到的一模一样,扫视了大概。
内部宽敞的很,四壁甚至都用绸缎包裹着,座位上也有垫子铺着中央还有一张小矮桌,上面呈放着一套茶具和格式搞点,低调之中尽显奢靡,锦小王爷见了很是满意。
大摇大摆的在窗边坐下了,见林洛澄一坐下便开口质问道:“那些闲言碎语是你传出去的,对不对?”
“瞧你这话问得,我怎么会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呢。”
“不是你还能是谁,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你的身份查出来又大摇大摆的把谣言传出去,费尽心思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难不成是我自己啊?”赫连尧嘲讽道。
林洛澄倒也真敢接:“万一是小王爷自己呢。”
“滚吧。”赫连尧不再说话了,只是有些怒气的看着林洛澄,后者也只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香炉中的烟雾缭绕在马车内,熟悉的味道更是朝着赫连尧扑面而来,一时显得很安静,锦小王爷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喜欢这味道,闻起来很舒心,火气都消了,旦还是盯着林洛澄,只是觉得越看越奇怪,“我们之前见过吧。”
林洛澄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嘴里的茶差点没吐出来,得亏林门主的反应快:“为什么这么说。”
“看你挺熟悉的,就是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在你三岁前见过,还天天逗你玩呢,你要是能记起来不是神了。虽然这么想,但林洛澄还是说着:“未曾,未曾见过。”
“是吗?那是我感觉错了,当我没说过。”头微微低显得有些沉默。
林洛澄看着,想去摸摸他的头,但还是没有。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林洛澄刚给他一杯茶一时没握稳,里面滚烫的茶水撒了一袖口,令赫连尧震惊的是林洛澄比他反应还大,连忙便要过来查看,情急之下又碰到了一整个茶壶,一壶的开水又全泼在了赫连尧的半个手臂上。
赫连尧:……属实被烫的直抽气,“我说林门主,这刚刚被烫的可能只是手腕,这回可是半个手臂了。”说完可能是觉得太久没遇到这样的奇葩事了,没忍住笑了起来。
可林洛澄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只见林门主用手按了按鼻梁,似乎是冷静了一点。
一手轻轻的拉过他的那只胳膊,另一只手从里衣里掏出一方手帕按在了袖口上吸水,随即又小心地不能再小心地把袖口一点一点往上折,露出了被烫红了的一片皮肤,他皮肤本就白,又衬得这片更是红的吓人。
许是林洛澄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又或者是他抿着嘴不说话的样子,赫连尧笑不出来了,有点出神的看着他。
两人离得很近,近得赫连尧甚至觉得某人身上的香味甚至都能沾到他身上去,很好闻,如果可以,还想抱着他闻一闻。赫连尧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敲了敲脑袋,这想法一出,就被赫连尧扼杀在了摇篮里,定是最近太累了。
林洛澄冲着帘外皱眉喊到:“怎么驾的马车?”同时又不知从哪拿出来一瓶药,轻轻地往烫伤处撒,“疼吗?”
“抱歉啊公子,这段路不好,忘了提醒公子了。”
看着林洛澄一脸担心的样子,这句疼是真没办法说出口,“不疼,小伤,无妨的。”
这夏季衣衫本就单薄,水又是开水,不一会儿烫伤处就都红肿起来了,还起了些小水泡。
林洛澄又捏了捏鼻梁,说道:“抱歉。”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回事,平时雷打不动的性子看见他被烫到了就着急了起来。
“打住,没那么娇贵。”赫连尧看不得他这么愧疚的样子,又推了他一把,“坐好,没听见刚才马车师傅说这段路不好啊。”
索性剩下的路不多了,否则赫连尧能在林洛澄一直盯着看的目光里不自在的想杀人。
后面的路格外的平坦有道,甚至沿途的风景都变得格外的精致,“深水城”三个字逐渐的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