莓玖玖你的……星星呢?
莓玖玖吞了吞口水，眼睛紧紧盯着少年不算太明显的喉结。
阿贝多.星星?
他抱着莓玖玖接着往前走，在雪地上踩出颇为规整的痕迹。
阿贝多.我抹除了，那颗星星是不该出现的……瑕疵
少年沉默了片刻，又放轻了声音问了一句
阿贝多.你喜欢吗……那颗星星?
莓玖玖说不上喜不喜欢吧……就是觉得……那也是你的一种特点嘛
阿贝多.特点吗…
阿贝多.我还有很多特点，不用在意那点失败的象征。
莓玖玖看着后面走过的路，闷闷的应了一声。
她还是觉得不正常，为什么忽然就把自己的小星星抹掉了。
其实挺好看的……
这个白垩老师，总觉得和昨天不一样。
总感觉……就像被掉包了一样。
少年即使抱着莓玖玖，也仍然走的很快，登山的路是被铲出来的一条路，露出来浑浊的冻土，在路上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半山腰的营地
阿贝多.我去给你热点牛奶，你可以先看看这里的东西。
莓玖玖好哦
莓玖玖看着高高的货架，上面的试管和锥形瓶摆的整整齐齐。有几个流光溢彩的，泛着荧光，莓玖玖看着又熟悉又眼生。
熟悉的是这些器材都见过，眼生的是里面的内容。
阿贝多.那些是元素提取物。
阿贝多把牛奶端到她面前，冒着热气，氤氲在营地的火光和灯下。
莓玖玖这样啊……这些颜色，真漂亮
莓玖玖吹了几口气，嘬了一口奶。
阿贝多.嗯，但是不及你。
他语气很肯定，青湖色的眼睛里是恋慕的神色，在看到这个神色的片刻，莓玖玖又恍惚觉得，似乎没有任何区别，他们绝对就是一个人。
比较昨晚的眼神，也是这样，像是搁浅的鲸，挣扎着游向大海——她眼睛里的海。
莓玖玖我来这里，其实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莓玖玖记得很清楚，在深渊之下，另一个自己，说电筒因为炼金术的产物，也就是那块晶石，产生了感情。
说不定精通炼金的白垩老师能知道。
虽然这个白垩老师怪怪的……但应该不影响对炼金术的熟练度吧。
那就都是好答疑人！
莓玖玖嗯?
她摩挲了粉色的手镯好几下，恍然才发现那颗晶石
不见了
现在莓玖玖一细想，昨天她好像确实没有把东西收拾好，但其他东西都还在，只有那块晶石没了。
莓玖玖白垩老师……我放在桌子上的晶石去哪了?你有看到嘛?
阿贝多.什么样的晶石?
少年的身形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流畅的反问。
莓玖玖唔……就是，大概这么大
她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大小，然后砸着嘴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
莓玖玖透明的，但是在光下很漂亮，握在手里会有一中很暖和的感觉。
阿贝多.可能是掉到桌子下了吧。
阿贝多.下午我陪你去找，可以吗，阿玖?
莓玖玖欸，为什么要等到下午。
莓玖玖舔了舔嘴角的牛奶，感觉有点奇怪。
阿贝多.没什么……只是下午
阿贝多有时间铲除我?
一模一样的声音，但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冰冷，在少年身后契时响起。
莓玖玖咦！两个白垩老师！！
莓玖玖盯着从营地的门外走进来的少年，喉结下金黄色的星星在早晨苍白寒冷的阳光的阴影下就像发光一样明显。
阿贝多阿玖，离他……远点
阿贝多.理我远点?呵……
少年站起来，看着对面的人。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阿贝多.我们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阿贝多.你为什么那么笃定……阿玖会听你的话?
莓玖玖阿玖，阿玖听自己的话！
莓玖玖坐在椅子上，用腿蹬着移了移，和两个阿贝多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莓玖玖搞不清楚状况，但忽然联想到了某些内容，她想起了她的碎片。
至少她的碎片和她没这么大的火药味……
阿贝多因为至少，我并不去做随便拿走别人贵重物品的事。
阿贝多右手抓了一把剑，剑锋很利，在缝隙的几丝亮意下反射出寒光
另一边的阿贝多……嗯，或许应该换个称呼，叫阿贝少吧。
阿贝少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他用手抚摸胸口，震荡的暖意正从胸腔里迸发出来。
阿贝多我并没有说错，对吧，稳定你情感的，不是自己的理智，是阿玖的晶石。
阿贝多给你带来温和的情感，还有和常人一般的体温。
他拎着那把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莓玖玖欸，也就是说，我的晶石……！
莓玖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浑圆的大眼睛看着阿贝少。
阿贝多.嗯
少年应了一声阿贝多的话，接着忽然露出了一种极为苦涩的笑。
这个表情停留在他俊秀的脸上。
因为莓玖玖看到阿贝多的剑就那样贯穿他的胸膛，少年伸出手，扶着把柄剑跪下来，就像被荆棘刺伤的小鸟。
没有鲜血流下来。
只有一种和元素提取物的荧光一样漂亮的金色流沙，还有透出金黄色的无色晶石掉落的声音。
莓玖玖等等……为什么……
阿贝多阿玖，小心……晶石拿掉之后他会失控。
阿贝多警惕的看着地上的少年，但是他低头看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
久到莓玖玖脑海里有时间浮现出少年抱着她时的体温。
那也是晶石带来的吗?
莓玖玖忍不住反问自己。
耳边有门外吹进来的冷风，这也让她能联想到晨起时少年趴在耳边说悄悄话的吐息。
阿贝多.对不起
阿贝多.骗了你……
阿贝多.还让你看到……这样的场景……是不是会做噩梦
预计的失控没有出现，少年费力的把剑拔出自己的身体，中间是空洞的，泛着金色光芒的窟窿。
他努力拖着这样的身体走到莓玖玖的身边，在阿贝多警惕的眼神下，凑近女孩，在她眼角下被冻的有点红的位置，留下了一个吻。
那个吻仍然温热，仿佛他的体温不是晶石带来的。
此刻，搁浅的鲸鱼终于游向了大海，即使仍然是落于死寂的结局。
莓玖玖感受着眼角的温度，恍惚的看着眼前。
空无一物
只有满天的金粉，闪着莹莹的光漂着。那金粉的感觉让人说不出，像堕落于深渊里的光，又像是温和明亮的灰。
最后它们又落在地上，就像灰尘一样，失去了光泽，失去了存在。
尘归尘，土归土。
没有失控，连死亡也近乎梦幻。
那颗晶石躺在地上。
那明明不是稳定他情感的东西。
爱才是
外面吹过来一阵穿堂风，把莓玖玖吹的有些冷，她开始想念，少年抱着她上山时温暖安心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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