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守岁，和小时候一样在电视前看春晚，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味道。
在韩燚的印象里，她钻在爷爷的怀里让爷爷暖着手，屋内只开着一支暖光灯，爸妈大伯大娘还有一些好友聚在一起打着牌，笑声萦绕着整个房间，姐姐和哥哥在床上聊着些学校的事情，那个时候她还小什么都听不懂，只知道那个时候是一年中家里人最团聚的一次。当然，那也只是小时候了。
睡了三四个小时后，被外面的爆竹声吵醒了，平时赖床的她只有这天起的特别利索，穿上新衣服在镜子面前捣鼓一番，就开始吃饭了。她还像以前那样，每年都会去陪着爷爷坐一会，接待来拜年的人，前些年哥哥还会陪着，但后来只剩她了，年味越来越淡，以前正月初一那天总感觉天亮的很慢，总是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拜年，后来天亮的很快，来拜年的人也少了。她好奇的问爷爷:“为什么感觉拜年的人越来越少了？”
爷爷:“咱院的那些老人都去的差不多了。”
那天爷爷还是像往常一样拿她当小孩，一直在瓜子盘里给她找糖。又过了一年爷爷又老了一岁，看着眼前的爷爷，她想起了六岁那年。
那年爷爷家还养着几只羊一只公鸡，那几只羊很乖，尤其是里面的一只公羊，很乖。爷爷总说它是一只傻羊，或许是因为它比较闹吧，可明明每次喂它草的时候它都很乖的吃着。那天家里人商量着要把羊给卖了，说爷爷年纪大了，再去砍草容易受伤，我站在爷爷旁边看着那些羊被捆起来。那只公羊，在地上折腾，死活都不屈服，韩燚并不觉得这是只傻羊，韩燚突然指着它对爷爷说:“爷爷，羊哭了。”爷爷并没有说话，只是一手牵着她看着这只躺在地上被几个人按压着绑起四只腿来的羊。清楚的可以看到它眼里的泪水，在这个院子里只有爷爷没有挤出笑容。
“这只公鸡也宰了吃了吧。”家里人说。
爷爷把它抱起来放进笼子里说:“留着吧，它打鸣叫我起床。”
爷爷牵着韩燚的小手就进了屋，爷爷有喝茶的习惯，进屋后一直在不停的喝茶，韩燚蹦蹦跳跳的说:“爷爷，我可喜欢过年了，这样我就可以长得快一些，就可以给你买大房子，带你享福了。”
爷爷:“还是我小孙女疼我，爷爷等着你。”
韩燚:“爷爷你喜欢过年吗？”
爷爷:“老人哪有喜欢过年的啊。”
韩燚:“为什么呢？过年有新衣服穿，可以吃很多好吃的，还会长大一岁。”
爷爷:“过一岁老一岁啊。”
那个时候她怎么会理解那些呢，小时候的心比天高。
现在看着眼前的爷爷似乎理解了那年的话，在她印象里爷爷似乎一直都是64岁。
韩燚:“爷爷，你今年62了吗”
爷爷:“还62呢，都70了。”
韩燚一愣，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听到外面有声音，爷爷赶紧起身去门口接待来拜年的，爷爷一边拿着烟给他们递着，一边扶起跪下的人。
送走他们，爷爷看着他们的背影说:“这是最后一波了，走吧进去吧。”坐回屋里，爷爷问她:“喝水吗？”
韩燚陪爷爷喝茶，聊天，爷爷跟不上现在的时代，于是韩燚就让爷爷讲他那个年代的事情。
天亮了，家里拜年的人都回来了。爷爷也出了家门，和那些年龄相仿的人站在路上像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又像是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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