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这是第几个秋冬了,我都快忘了你了,你看啊天色已晚,雪花纷飞啊。”白居易理理白发,缓缓止步于雪地中央的木桩旁,望了一刻钟、二刻钟,终于回过神一来,薄眉上覆满了冷冽的雪,他 眨了一下眼,这雪花没落,反而是这泪珠先落了,顺着鼻梁向嘴角,最后落入了他手中那杯余温留存的茶中。
他用手拭了拭,用手将衣袖挽起,将自己掩饰在一个沉着大气的诗人的角色中,好至于不会如此丢脸。
雪花又落满了他的头,这次他可是真擦不掉了,他将手撑扶这木桩上,缓缓坐下来,将衣摆往回收,理了理衣袖,将不温的茶小心翼翼放在木桩旁边,拾起了一枝小木枝,在雪地上指画起来,“元稹,你知道吗,幼时我可喜欢将木棒在冬至时的雪土里比划,就像这样”他右手握住木棒,用食指和拇指发力紧紧抓住,在苍白空茫的雪地上画了一只子规鸟。“你看,就像这样,我画的还不错吧,我可练了好久呢,练了好久……练好时,你又看不见了”他又稍稍屈指用力,竟将这枝条折断了,他将枝条丢了去,转头又去捧那杯凉透了的茶。
“元稹,我一人喝不好,你陪我一起吧,如果你同意的话,就飘片雪花在我的头上吧”满天飞舞的雪花尽数遮盖了他,只余留一杯已然冷清的茶。
白居易回屋了,但他没将那杯冷清的茶带回,他留给了元稹,高兴地冲他笑说“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