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是 的点梗，再加上之前很想写的，整理一下，写之。
*结合水星记歌词➕水星记基调，但是我硬生生写成了he，望喜。
*是暗恋时期的顾同学的小心思。
*全文5.8k+，有点意识流，祝食用愉快。
01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
德卡马作为一颗四季分明的宜居星球，初秋之际，树叶虽然大部分都还绿着，却也有了些泛黄的迹象，不过大致看去，却并不显衰败。
顾晏这一届学生，正是在这个季节入的学。
每年，毕业季和入学季基本都处在交织的边界上，六月末刚送走一批人，还来不及惋惜什么，九月初就迎来了另一批人。老师们就在这年复一年的迎来送走中，对离别也变得淡薄。
但是顾晏他们这些学生不同。
他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带了一些愿望或期待来到这个学校，总觉得该在这里学到些什么，让自己这几年并不虚度。而对于某一科目的老师，他们总有些情结。也许是刚离开高中，仍然觉得应该和每一个老师处好关系，所以，在第一学期结束的时候，有好几个跟老师混得不错的同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晏自然不属于他们中的一员。在他们鼻涕一把泪一把表达着自己的不舍之情的这段时间，顾晏已经成功进驻院长办公室，也就是他的直系教授，法学院院长燕绥之的办公室。并且凭借一己之力，一直没有被赶出去。
哦，除了被那位大尾巴狼院长气的摔门而出过几次…但那都是后话了。
今年是个冷冬，顾晏把大衣裹紧的时候如此想。他照惯例起得很早，拎着书先去院长办公室报个到，偶尔能遇见燕绥之坐在办公室里，他的光脑似乎永远吐着大量的文件，发出持续但并不吵人的“哗哗”声。
燕绥之第一次看见顾晏那么早来的时候，挑起了眉。“来这么早？”顾晏似乎也没想到今天能遇见他这位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直系教授，匆忙之间也只能囫囵应了一声“嗯”。不过燕绥之也没计较那些，因为他确实不在意。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这对师生，除了刚开始的简短交流外，空气中就只剩下了顾晏翻书的声音和燕绥之的光脑吐文件的声音，并且意外的和谐。这种和谐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燕绥之的光脑终于停止了工作，并且他本人也从文件堆里站起身，随手给自己和安静地学了一上午的学生各自倒了杯温水为止。
燕绥之把水杯放在顾晏桌上时，厚厚的玻璃杯底和木质的桌子轻轻磕在一起，发出一声颇有些厚重的声音。不大，却成功让顾晏把注意力从长篇大论的教材中转移到那杯水，和搭在那透明水杯壁的素白手指上。
“坐一上午了，起来歇歇。”燕绥之松开那杯水，要收回的手在顾晏桌上敲了敲，又插进西裤口袋里。他抿了口水，又继续说，“不然容易学傻了，还平白惹一身病。”
顾晏那时抬头看了眼燕绥之，正撞进了那人带笑的眼睛里。那一瞬间，顾晏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比喻来形容那双眼睛。最后，思维停留在了漫漫星海里的银河。
不着痕迹地，他将视线移开了，伸手去拿那杯水，顺势说了句“谢谢燕老师。”
而今天，当顾晏推开门的时候，桌上已经有了一杯水，杯口氤氲的热气让上方的空间都波动了几分，歪歪扭扭的，像异世界的某个入口。
顾晏顺着这杯水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位并不常在的院长。
燕绥之听到声音，抬眼就看到了杵在门口的顾同学。他挑了下眉，“怎么，今天不学习，改来我这屋当冰雕了？”
顾·冰雕·晏：……倒也不必。
“不是还不快进来。”说完这话，燕绥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弯着眼睛从身边的某堆文件里精准搜索出一张成绩单，顾晏的名字赫然陈列在第一的位置。于是燕绥之勾了一下唇角，看了眼正在关门的顾晏，随口夸了一句考的不错。
可能是对这种莫名的夸奖有些不知所措，顾晏沉默了一会，说了句谢谢老师。燕绥之闻言，笑意更甚。
平时面上冷清，说话也很少的学生，居然会在面对老师的夸奖时有些语无伦次。燕绥之弯着眼睛，准备继续投入他的工作。在那之前，他伸手点了点顾晏桌上那杯水。
“趁热喝，虽然也凉不了。”
02
“穿过时间的缝隙 他依然真实地 吸引我轨迹。”
顾晏记事算很早的，所以关于八九岁时的那次偶遇，他一直记忆犹新。
那次八九岁的初见，顾晏对燕绥之的印象，最突出的两个字，就是“寂寞”。那时的他凭借着一个孩子的直觉，觉得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周身围绕着一种孤寂感。即使那时候的他并不太懂。
而时隔十几年再看到燕绥之，顾晏的感觉也是一样的。在换教室上课的路上和他擦肩而过时，在办公室门口时透过玻璃看到他端着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时，在上完课后看他站在讲台上慢条斯理收拾教学用具时，在聚会中途看到他端着酒杯默默离场时……
有太多太多的时候，顾晏看到他，总是自己一个人。认识的人都说，燕绥之是一个温和的人，而顾晏看到的燕绥之，只有孤寂。像是一座一直矗立在遥远天边的冰川，隐藏在厚厚的云雾之后，远观的外人只能依稀窥得他的壮丽与淡漠。
大部分人在还未深入了解燕绥之的时候，被他的气质与能力吸引，激动并十分狂热地奔向他，像是飞蛾扑火。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燕绥之其实更像是冬日温煦阳光下的冰。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在还未抵达冰川之下时，就已经注定会被拒之门外。
但顾晏并不是被冰川的壮丽所吸引的。吸引他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所谓外表或能力，而是他那种似乎烙印在骨子里的孤独。
进了梅兹后，顾晏一直在燕绥之身边，是燕绥之的直系学生，后来也偶尔是他的助手。顾晏不止见过燕绥之平常所展现出的优雅温和，也见过他笑着露出狐狸尾巴，在论文上批下“放屁，狗啃的格式”，见过他和别人谈笑风生，也见过他一个人沉默地站在阳台上，把杯中的酒晃了又晃。
少年人的爱是没有理由的。也许是某个瞬间对上他弯着的眼睛时的心跳加速，也许是某次听见教授夸奖其他学生时的暗自吃醋，又也许是在某个很平常的下午，盯着窗外的湖，突然就想起他。
从八九岁到二十几岁，燕绥之的身影似乎从未离开过顾晏的视线。而经过这十几年的时光，那个人好像也潜移默化地，闯进了顾晏的心，一住就是十年。
03
“等到分不清季节更替 才敢说沉溺。”
一个非常平常的早晨，顾晏换了运动服出门晨跑。他一直有晨跑的习惯，今天也不例外。所以一般大学生（比如乔）所谓的赶早八，在顾晏这里从来都不存在。甚至于等他晨跑结束，他那位室友还在床上睡着。
“七点半了，你如果再不起床，你将会错过燕老师的课。”顾晏穿戴完毕后，随口把乔叫醒。彼时的乔正巧选修了一些法学课程，目的自然是为了一直跟顾晏和柯谨混在一起。
随着床上的乔发出尖锐爆鸣，顾晏拧动门把手，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把乔凄厉的叫声关在门里。
到了教室，不出意外地，大部分位置都已经坐满，顾晏在第四排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连带着给乔和柯谨占了位置。
等他们二位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距离八点仅剩四分钟。
“谢天谢地，终于赶上了。”乔摔在顾晏和柯谨中间，几乎是瘫在椅子上。
顾晏睨了他一眼，并没表达出一些嘲讽，但是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你但凡早点起，还至于这么赶？
没等乔出言反驳，燕绥之踩着最后的上课铃进了门。“人满为患啊。”他笑了笑，开始讲今天的内容。
讲了一会，燕绥之决定抛出个问题让大家思考一下，美其名曰活跃一下课堂氛围。
但听了这话，此时底下的乔：？？？！！！！
“柯谨，顾，救命！”他小幅度地左右捅咕两位大佬，试图给自己找到一线生机。顾晏揉了揉眉心，随手点出张纸给他写了几个答案。乔如获至宝，逐字逐句输入在答题框内。输完后，乔趴在桌上，第无数次懊悔自己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报这门选修课。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乔以惊人的速度收拾好了书，拎上就走。
“那个，顾？”柯谨收拾好了东西，站在一边，似乎欲言又止。“你…不热吗？”
顾晏拿书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柯谨，没能立刻理解他的意思。
“顾晏？你还穿毛衣呢？”耳边突然传来折返回来的乔大惊小怪的声音。“都春天了，衣服该换季了。你看，你还穿了件大衣。”
顾晏听了这话面色未变，心却颤了一下。
已经…春天了？
他没反驳乔的话，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知道了，春捂秋冻，你小心感冒。”
乔：？
不过乔小少爷心比较大，捶胸顿足了一会就去找柯谨分享他今天在路边看到的第一根发了芽的树枝。
顾晏将下巴往毛衣领里埋了埋，突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窗外的树。昨天晚上下了很久的雨，枯了一冬的树好像被这场雨润活了一样。
正如乔所说的那样，树上已经长出了几个绿色的芽，小小的，怎么看都经不起风吹雨淋。顾晏看着那几点绿色，有些恍然。
春天了…吗。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些久违的温度，来自于他身上那件早就该趁着换季换下的毛衣。
顾晏敛了目光，跟上了前面两人的脚步。
在路过那片新绿的时候，顾晏停了一下。他伸手碰了碰那抹春天，触感还不错。但是，他这几天怎么一点没发现呢。顾晏在心里摇了摇头，转身想回宿舍，却突然看见前面的树边，好像站了一个人。
定睛一看，不是刚上完课的燕绥之是谁。
这可能是唯一一次顾晏不想让那人看见他。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期望，燕绥之只是在那树前停了一会儿，就迈步离开。
顾晏在那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模糊了季节。
他被困住了。
他被困在了那个遇见他的季节。
04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时光飞逝，转眼间顾晏已经大四了。这场暗恋终将无疾而终，而荒谬的想法终究也只能停留在想象。怎么说呢，顾晏早就预料到了，但那又如何。
这三年里，他只是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和那人的见面，听那人的声音，然后再反复挣扎着清醒。哪怕他知道，他们总会分开，并且再无交集的。
仅剩的两个学期，顾晏在学校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梅兹作为星际间的老牌学校，法学院又是金字塔顶尖的专业，对学生的培养方案自然早已定下，并且十分成熟，他都是出去实习，然后晚上回学校宿舍。
表面上来看，他是为了领点那少的可怜的蚊子肉补贴，但是没人知道，顾晏其实还存了点私心，试图在仅剩的这点时间，再见燕绥之几次。
“顾晏？”正当顾晏疲惫地回到学校，准备回宿舍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他向声音来源望去，就看到了不远处穿着大衣，拎着光脑的燕绥之。
顾晏很轻地应了声，不自觉的把脊背又挺直了几分。
“实习刚回来？”燕绥之向顾晏这边走了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学生。即使夜幕早已降临，他还是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以及多年的经验判断出，面前的人好像受挫了。而这种直觉在看到顾晏只是点点头时更为强烈。燕绥之挑了下眉。
他对实习生受挫这件事表示同情，但是很难否认，这种程度的挫折是他们成为出庭大律师所必须经历的。
不过，自己的直系学生情绪低落被他看见，多少还是得安慰一下，毕竟他是一个通情达理有人情味的好教授。所以燕绥之开了金口：“结束了就回去休息，别站在这浪费时间。”
顾晏垂着眸子，对燕绥之这种安慰模式不置可否。不过…不得不说，燕绥之这句话奇迹般地让顾晏轻松了些。所以顾晏向燕绥之道谢，同时道别，并目送他离开。
看着燕绥之背影的时候，顾晏知道，他这番安慰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学生，一个成绩优异的，现在情绪低落的直系学生，而已。他们之间，只能是现在的距离，并且越来越远。
05
“要怎么探寻，要多么幸运，才敢让你发觉你并不孤寂”
再见到燕绥之，顾晏的心情不亚于听到德卡马和赫兰星碰撞把酒城炸了这种见了鬼的消息。
所以，当顾晏在酒城的酒店房间洗水杯的时候，心情十分复杂。而那句“偏偏又是酒店”就是在这时候说出来的。
顾晏应该感谢水流声把那句话淹没，因为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期。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顾晏就开始在暗处大大方方的给小实习生提供便利的生活。卷宗外借，吃了耗子药的一百分…计划和冲动都可以让人干出很多事，包括让燕绥之住在自己家。莫名其妙同意的那天晚上，顾晏在熄了灯的房间里沉默的坐了很久。
算了，事已至此。顾晏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立刻去休息。
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比如目睹燕绥之给自己献花，跟燕绥之一起下水捞人，给那扇让他暴露的基因门动手脚，以及房间里的坦白。说实话，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以至于顾晏根本来不及计划什么。不过事已至此，他也都坦然接受。
燕绥之出了房间之后，顾晏端着那杯冰薄荷水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回神的时候，他的视野里满是灯松虫摇晃着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很温和，像极了某人的表象。
于是，顾晏很冲动地又做了一个决定。
“…那么，等我搬走了，这些灯松是不是没人看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晏其实还不是很清醒。发烧让他的思绪乱成一团，他现在能站在这里和燕绥之对话，都是他极力抽出一条思绪的结果。“…所以，你不问的话，我可能真的就不走了。”
顾晏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那种感觉，就像是几万响烟花同时在他脑海中炸开。但即便如此，顾晏还是尽力存有着一丝理智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烧，头脑有些不清醒，你让我产生了一点误解。”顾晏手中的玻璃杯被他握的更紧了些。“…误以为我可以说一些荒谬的话，或是做一些唐突的事。”
顾晏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没什么底。他只不过是仗着发烧，仗着燕绥之还在熬粥，仗着他问了一句，“比如？”
那个吻来的实在突然，却像是有人蓄谋已久，却一直没能实现的冲动，也包括那个让开了一些距离后，又再次印在唇角的吻。
顾晏足够克制了。十几年的荒唐暗恋，最后落到实处，却只有这两个克制的吻，和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单音节的“嗯”。
即便如此，顾晏依然觉得，自己再幸运不过了。他的暗恋没有落空，而是落在了该拥有它的人身上。
06
“环游是无趣，至少可以，陪着你”
顾晏记得，乔曾经形容过自己像是一个精密运转。从不出错的工作仪。其实不只是乔，身边的很多人，甚至包括顾晏自己都这么觉得。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工作有足够的热情，能让他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立刻投入到工作状态中去。但是再次遇到燕绥之，并终于如愿和他在一起以后，顾晏觉得，这说法可能并不太符合现在的自己了。
曾经，无论是顾晏还是燕绥之，装修风格都如出一辙，黑白灰，像是一个妈生的。不过现在，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以后，这种不近人情的单调色终于有了些许微妙的改变。如果非要形容，也许是更有烟火气了。
两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曾经在下班后还不眠不休工作的两个人，曾经在律师协会贴出的什么“极有可能过劳死名单”中赫赫有名的两个人，终于能给自己放放假，软化一下名为“生活”的那个部分。这个变化，让这两位身边的同事朋友们都深感欣慰。
某天，燕绥之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突然对身边的顾晏说了一句，“顾晏，我们改天去旅游吧。”
顾晏听了这话，很轻地把手放在燕绥之的额头上，又被他没好气地拍到一边。“你就说去不去吧。”用的是半威胁半强迫的语气。
“去。”又是一个单音节，“环游星际。”
听了这话，燕绥之很轻地笑了声。
“谁之前说，只是出差都要把星际都走一遍了？现在又说环游星际？”
“那不一样。”顾晏吻了吻燕绥之的侧脸。
对啊，那怎么能一样呢。
出差就像像一个人环游星际，冷漠，无趣，失重感强烈。
两个人环游星际，即使无趣又怎么样呢。
环游星际又不是主要目的。
主要目的是陪着你。
——End——
好久不见，这是我写完的第一个点梗哇咔咔咔
写完的时间特别感人，1月23日晚上23：44，这不就是为院长生贺准备的吗（理不直气也壮）
我不管反正这就是生贺（确信）
祝院长生日快乐！又是一年啦！要和顾晏在德卡马一直幸福下去哦！
很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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