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划过两人的衣袖,张泽禹依旧可以清楚地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你答应过我的,拉过勾的。”张泽禹看着张极,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声音像是哽在了喉咙里,酸涩又难听。
张极眼眶微红,严厉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抿了抿嘴,艰难道,“对呀,拉过勾的。小的时候真的想的太少了。”他恍惚地闭上了双眼,任凭着眼泪划过脸颊。
“你那时信誓旦旦地对我说要在一起一辈子。”张泽禹带着哭腔说着。
张极缓缓睁开眼,眼眸止不住地颤抖,巨大的悲痛几乎席卷了他,忽然结巴起来,嗫着拼不出一个完整的词句,“张泽…禹,我…不知道。”他也没想过这句话从张泽禹口中说出来这么让他崩溃。
张泽禹眼角沁出一滴泪,“前男友,亲亲我。”
张极附身在张泽禹唇边仔细地啜吻,碎发落到了张泽禹眼睑下,沾上了眼泪,像做梦一样。
他们心照不宣的将所有藏匿进这个像大海一样的吻,他们的都是一叶扁舟,在海面上摇摇欲坠地前行,顺从风浪浮生,沉浸在这个名为“别”的吻里。
张泽禹在这一刻对应起了他记忆里的某个桥段,在深夜,在江边,有风,有桂花香,有他。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最后是轻到以为是错觉的吻,都默默将这万籁俱静的夜色拉长,直至死亡,轮回。
旧时的约定,他们从来没有忘过,分别也会是约定的一部分。
重庆的十八楼总是人来人往的。
张极独自收拾完行李上了车,前来送他的只有苏新皓一人。
“张极,真的不用把他们都叫醒吗?他们肯定也想送送你,特别是张泽禹。”
“没事,张泽禹他很累了。你们来送我我就走不了啦。”张极低头苦笑了一番。
“好,都依你。”苏新皓压制住内心的不舍,眼眶里含着泪水,给了张极一个拥抱。
“保重!兄弟!”
“帮我照顾好张泽禹。”
“难得有这么负责人的前男友,这忙兄弟我必然帮。”说着苏新皓的眼泪溢出了眼眶。
“别哭啊苏新皓,又不是不回来了。”
“没有,我只是怕,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张极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他对着苏新皓摇了摇头,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微笑。
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看到越来越远的正在抹泪的苏新皓,他才知道一切真的变了。
张极叹出声来,眼框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淌落下来。
张泽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在此之前,他已经做了无数个关于张极的梦了。他伸出手掀开被子的一个角往隔床看,只剩下一张空的木质床。他清楚,张极认床,他会把枕头和被子都一并带走。空调已经关了,初秋的天气开着窗户睡觉也是很舒服的。风吹动窗帘,光从中间的缝似有似无地溜进屋子里。张泽禹的习惯张极一直都记得,喜欢开着窗户睡觉。
“张极,我们都清楚我们在追逐什么。”
张泽禹坐起来往窗外看,眼底闪过一丝柔情,转瞬即逝,接着眼底薄薄的寂寞浮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