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起一片片枯叶,在这个深秋里画出一幅悲壮的画卷,黑花堂院子里的银杏树叶又纷纷飘落,缓慢的落到贺峻霖的头上,他怔怔的呆坐在长椅上看着黑花堂深思了很久
手上捧着的那本厚厚的英文书被风吹开了又一页,他赶忙收回思绪,扯住了书页
这两天亚轩倒是不怎么闹了,许是因为杨南佳回来了的缘故,一切都在很平缓的向前走动着
“已经快要十一月了吗”贺峻霖伸手将头上的树叶拿了下来,在手心捏碎
前几天丁程鑫来电话说再有几天张真源和马嘉祺就能出院了,刘耀文和严浩翔还需要些时日,秋天就是要肃静一些的,S市也不怎么出现案件了,不知这表面的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想到这里的贺峻霖合上了书,站起身抖搂了一下身上的残枝落叶,走进了黑花堂,静谧的好像要吃人,他竟然第一次感觉到黑花堂似乎真的很可怖,偌大的别墅几乎被灰尘覆盖,这半个月的空寂竟然让他破败成这样
后院的玫瑰和茉莉就只剩下光秃秃的茎插在地里,闻不到花的芳香,只有干燥的灰尘被吸入到鼻子里
这几天一直是杨南佳在照顾宋亚轩,除了照顾他以外,杨南佳就经常把自己关在审讯室里,一遍又一遍的模拟着实验室的场景,拼了命的想回忆起往事,可惜一无所获
“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出院了”
丁程鑫手里削着红扑扑的苹果,递给了马嘉祺
“耀文他们怎么样了,咳咳”
马嘉祺靠在柔软的抱枕上,每说一句话,每呼吸一次,肺部就会传来一阵阵的闷痛
“我一会去看看他们,你先好好休息着”
“对了,杨南佳回来了”
空气霎时死一般的沉寂
“贺儿没让她走,现在在照顾亚轩呢,我真是不明白,她究竟想怎么样,到底是留下来还是回去,自从她来了之后,黑花堂一天安分的日子都没有过,当初我们几个人在一块那么好,偏偏插进来一个他”
马嘉祺沉默不语,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怎么连你好像都要有心理问题了”
马嘉祺苍白的脸上爬上了一丝血色,嘴角牵起一抹牵强的笑,露出两颗虎牙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看你们一个个都去送死”
叶子一片片的掉落,阳光透进玻璃照射在病床上,马嘉祺看着丁程鑫微笑了好久,似乎时间就定格在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你想听音乐吗,我弹给你”
“可惜现在没有吉他,等会去再说吧,好好休息”
丁程鑫走出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302室的病人苏醒了!”
护士们嘈杂的叫喊声在医院里格外刺耳,丁程鑫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严浩翔正坐在床边,用手摸着自己裹上纱布了的眼睛
“是丁哥吗,我的眼睛怎么了”
“浩翔……”
“是看不见了吗”
“嗯……”
“浩翔,会好的,我们大家都是你的眼睛”
修长的指腹停留在眼边很久终于是移下了脸颊
护士们在门外窃窃私语,在严浩翔听来格外刺耳,他的身周安静的仿佛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的结果使他如坠冰窟
丁程鑫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安慰他的手停在了半空,努努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实在张不开口,两人就这么相对坐着,他看着洁白的纱布,似乎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还能看清世间万物
严浩翔率先开口结束了沉默“他们都还好吧”
“还好还好,就你和耀文伤的有点重,剩下的他们都已经醒过来了”
“没事就好”
丁程鑫擦了擦眼角的泪,遏制着自己尽量不发出大的动静,但严浩翔还是察觉出来了,他拉过丁程鑫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在选择坚守正义的时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吧!”
女人的嘶吼声夹杂着玻璃杯落地破碎的声音,青灰的水泥地上洒下了一片水渍,倒映着男孩灰溜溜的面孔
“够了,你究竟要怎么样,每天把家弄成这样子你就开心了是吗”
“不……不要,不要抛弃我,爸爸妈妈我求你们了别丢下我”
男孩识趣的躲进自己的房间,任凭屋外锅碗瓢盆的碰撞,他蹲下来靠着门,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间流下两行热泪,晕开了脸上的泥土
“每次都是这样”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楼上邻居的唾骂声一句句砸碎了男孩年幼的心,直到门外争吵声渐渐平息,他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地上一片狼藉,有水有酒,烟头旁若无人的躺在地上,卖弄着姿态,酒味和烟味混合着,充斥在整个客厅里
男孩弯下腰开始清理垃圾,父母每次吵完架总是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他经常要收拾到半夜,有时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蜷缩在角落就睡了过去
“这小孩可怜的很,他爸妈天天吵架,动不动就把家里砸的一团糟,每次都是他收拾,他爸爸出轨了”这样的场景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播放
“哎呦真是造孽啊”
——
“耀文,这就是你的新妈妈了,乖,叫妈妈”
细小的血珠顺着发尖流淌下来,他抱着浑身淤青的自己又一次蜷缩在角落,他伸出手抠着地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指甲缝里满是泥渍
“扫把星成精了,降临到我们家了,你怎么没跟你那贱种妈妈去死啊,这么想你妈是吧,行,我给你撕了,我看你还怎么想”
后妈恶狠狠的辱骂着他,手上撕照片的动作未有怠慢,一片一片撕成碎片一把扔到垃圾桶,“我呸”她啐了一口吐沫在男孩脸上,带着尖锐的声调扬长而去了
“你走吧,爱去哪去哪,这个家已经容不下你了”父亲冷冰冰的像个机器,一边说话一边把他的行李往外扔,说罢关了门,他偷偷贴近门框,后妈正隔着门缝给新出生的妹妹喂奶,父亲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有家的生活就此戛然而止
大脑里闪过一片空白,刘耀文终于醒了过来“你们终于还是离开我了对吗”,他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双眼微颤,睫毛上沾染着几滴泪珠,模样让人可怜
“这是哪儿,我……”
他勉强起身,头部的剧烈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别乱动,你刚醒过来”护士一把推开门
“我是谁,你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
“你叫刘耀文,是慕尼黑花堂的一员,你因为再一次行动中伤到海马体,失去了部分记忆”
“所以我还是被父母抛弃了对吗”
“你还有我们,你的兄弟们,他们帮助你,解救你,是你的左膀右臂,不外乎是你的家人”
丁程鑫言辞恳切,他不知道耀文能不能接受,其实他不介意再和他介绍一下自己,就像刚开始遇见那样,因为对于黑花堂的每一个人来说有兄弟在地方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