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丝绸滑落,镜中景象刺目。
脖颈,锁骨,无一幸免。
青紫交错的齿痕,深浅不一,昭示着疯狂掠夺。
那不是爱。
指尖微颤,抚过最深的淤紫,皮肤下传来刺痛。
这是标记,杰瑞米的所有权印记。
心跳沉重撞击胸腔,回荡着恐惧。
仅仅一周。
七个日夜,如同在地狱边缘徘徊。
杰瑞米手指划过脖颈时的冰冷触感,言语间的漫不经心,都化作尖锐利刃。
“真漂亮,像不像我为你戴上的项链?”
他当时轻笑,带着欣赏艺术品般的残忍。
项链?用牙齿和唾液铸成,带着血腥味的枷锁。
后花园的泥土新翻过,特别松软。
新栽的花,颜色格外艳丽。
下一个,会是你吗?
被吸干最后一丝生气,像丢弃一件玩腻的玩具,埋在那片肥沃的土里。
胃部一阵痉挛,恶心感直冲喉咙。
你用力按住腹部,强迫自己站稳。
不能倒下,绝不能在他面前显露脆弱。
门外传来轻微脚步声。
身体瞬间绷紧,肌肉僵硬如同石块。
是他?还是仆人?
恐惧像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
汗意浸湿了内衬,紧贴皮肤,带来冰冷的黏腻感。
叩叩。
敲门声,礼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门板。
“夫人,早餐准备好了。”门外是管家平稳无波的声音。
平稳得令人心悸。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诡异的平静,掩盖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你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我马上就来。”
声音带着颤抖。
脚步声远去了。
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唯有眼底深处燃烧着一丝不甘的火焰。
不能死。
不能像那些花一样,默默腐烂。
必须做点什么。
你拉起睡袍,遮住那些痕迹,走向门口。
长长的走廊铺着厚地毯,吞噬了脚步声。
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画面沉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肉香和花香混合的怪异气味。
餐厅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刀叉轻碰瓷盘的细微声响。
叮。
你停在门口,调整呼吸。
餐桌旁,杰瑞米已经落座,正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食物。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虚伪的金色。
优雅,从容,仿佛昨夜的疯狂从未发生。
“早安,我的妻子。”他抬头,笑容完美得像是假面。
妻子?多么讽刺的称呼。
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早安。”
你走到他对面,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坐下,尽量避免碰到他的视线。
银质餐具冰冷沉重。
“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吗?”杰瑞米放下刀叉,关切地问。
动作优雅,语气温柔,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攥紧了手中的餐巾,指节泛白:“还……还好。”
“是吗?”他轻笑一声,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你的高领睡袍,“我以为你很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用叉子点了点自己的脖颈。
这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让你感到一阵阵发冷。
“我……我很喜欢。”你违心地说,声音细若蚊蝇。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杰瑞米满意地点点头,“喜欢就好,以后还有更多。”
更多?你感到一阵眩晕,胃里又开始翻搅。
杰瑞米拿起餐刀,切下一块牛排,粉红色的肉汁渗出。
他将盛着牛排的盘子推到你面前,“尝尝,今天的肉很新鲜。”
那块血淋淋的牛排,散发着浓郁的铁锈味。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谢谢,我不饿。”你推开餐盘,动作幅度很小。
杰瑞米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审视。
“不饿?还是不敢吃?”他盯着你,语气冰冷。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你喘不过气。
管家安静地站在不远处,如同雕塑,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我……”你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反驳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
“记住,我的甜心,”杰瑞米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你,轻声说,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的生命。”
他的气息拂过你的脸颊,带着某种更深沉的冷意。
“吃下去。”他命令道,靠回椅背,重新拿起刀叉。
你拿起桌上的刀叉,入手冰凉。
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
你切下一小块牛排,那韧性让你感到不适。
慢慢地,将那块肉放进嘴里。
血腥味在口腔中瞬间炸开,浓烈得令人作呕。
恶心感直冲大脑。
你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闭上眼睛,机械地咀嚼着。
每一口都像在吞咽玻璃碎片。
“很好,这才乖。”他满意地笑了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继续用餐。
阳光照在餐盘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你默默地吃着牛排,一小口,一小口。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被你强行逼了回去。
不能哭,绝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示弱只会换来更残酷的对待。
你必须找到机会,必须找到方法,逃离这个金碧辉煌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