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很聪明。”
杰罗姆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你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那双绿色的眼睛里,错愕和裂痕正在被一种更深沉的黑暗吞噬。
“以为找到了我的弱点?”他笑了,那笑声很轻,却让你背后的皮肤都绷紧了,“以为提一个死人,就能动摇我?”
你赌的就是这个。
赌他所有偏执的、疯狂的占有欲,都源于对某个故人的拙劣模仿。一个他永远无法企及,只能在旁人身上复刻的影子。
那曾是你眼中他唯一的破绽,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
杰罗姆的拇指在你手腕上按压,感受着那里的搏动。一下,又一下,精准地和你的心跳同步。
“很有趣的思路。”他俯身,嘴唇几乎贴着你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混合着冰冷的词句,“可惜,你搞错了一件事。”
“我不是在模仿谁。”
赌局彻底崩盘。
他不是赝品,而是原版。
一个纯粹的疯子,他的偏执不是为了弥补什么,而是他本身就是由这种偏执构成的。
你所有的试探,不过是拿着鸡蛋去撞击一块顽石,最后碎裂的只有自己。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嗡鸣。
失败感像潮水一样涌来,几乎要将你溺毙。你费尽心机布下的局,在他面前像个幼稚的笑话。
他甚至懒得愤怒,只是觉得有趣。
这份居高临下的审视,比任何暴怒都更具摧毁性。
“所以,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
他将你的双手分开,压在你的头颅两侧,形成一个更具禁锢意味的姿态。
这个姿势充满了羞辱与压迫。
你被迫仰视着杰罗姆。
视野里只剩下他那张脸,和他眼底翻涌的疯狂。
“你以为那只是一个称呼,一个代号?”
他的呼吸拂过你的脸颊,带着某种狂热的虔诚。
“那是一种定义。是我为你挑选的,独一无二的定义。”
“它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任何人。它只属于你,也只属于我。”
他的逻辑自成一体,完美闭环,没有任何外力可以侵入。
“现在,再叫一次。”
他的脸再次靠近,那双绿眼睛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这一次,要带着感情。”
“什么样的感情?”你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他似乎对你的提问很满意,像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
“任何感情。崇拜,迷恋,恐惧,憎恨……都可以。只要它是真实的,是发自内心的。”
“我要听见的,是你的真实。”
你闭上嘴,将所有屈辱和错愕都吞了回去。
口腔里泛起血腥味。
是你自己咬破了内壁。铁锈般的味道在舌尖蔓延,这细微的疼痛让你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你的沉默像是一根无形的针,刺向他。
“不说话?”
杰罗姆的耐心似乎正在告罄。他钳制你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骨节发出轻微的悲鸣。
“看来你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他松开一只手,指尖划过你的下颌线,最后停在你的嘴唇上。
他的拇指强硬地挤入你的齿关。
你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更强硬地压制住。他的力量是压倒性的,你的所有反抗都徒劳无功。
“张嘴。”
他命令着,指腹摩挲着你口腔内那处被自己咬破的伤口。
细微的刺痛传来。
他好像很满意你的反应,指尖在那处伤口上反复碾过,像是在确认一件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烙上独有的印记。
“你看,你并非毫无感觉。”
他抽出手指,上面沾着一点你的血。他把那点血迹送到唇边,舌尖轻轻一卷,吞了下去。
这个动作充满了原始的占有欲。
他抚上你的脖颈,拇指卡住你的喉咙。没有用力,只是一个纯粹的威胁姿态。
脉搏在他的掌心下剧烈跳动。
“你的心跳在加快,瞳孔放大了百分之三十,呼吸也乱了。”
他陈述着事实,语气平静得可怕。
“你在害怕。”
这句陈述比任何威胁都让你感到寒冷。他不是在猜测你的情绪,而是在宣读一份观察报告。
一份关于猎物的报告。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太多了。”
“既然你的嘴巴学不会,”他的手顺着你的脖颈向下滑动,“那就让你的身体先学会。”
他的指尖停在了你衬衫最上方的一颗纽扣上。
“我们有很长的时间。”
纽扣被他指尖的巧力弹开。
“可以一遍一遍地……”
第二颗。
第三颗。
“……练习。”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你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当他扯开最后一颗纽扣,将衣襟向两侧拉开时,你反而不再颤抖。
就在这极致的压迫中,那片被失败感淹没的空白大脑,反而沉淀下来。
恐惧还在,但一种冰冷的、几乎与他同质的疯狂,从最深处浮起。
如果理智无法战胜疯子,那就只能用疯狂来对抗疯狂。
你看着他,平静地开口。
“所以,这就是原版的全部能耐?”
杰罗姆的动作停住了。
那双疯狂的绿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属于你的倒影。
“只会用这种粗劣的方式,来确认自己的所有权?”
你的话语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他层层的疯狂外壳,直指核心。
“我还以为,‘原版’会有些不一样。”
他沉默着,审视你的脸,似乎在判断你这番话的来源。是最后的挣扎,还是新的策略。
你迎着他的审视,继续开口。
“模仿者才会急于证明。因为他们内心空无一物,只能靠掠夺和复刻来填补。你告诉我你不是赝品,可你的行为,和赝品又有什么区别?”
你笑了一下。
“真可悲啊,杰罗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