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裡形势本原论
世俗论形势者,皆余上卷自序中,所论龙穴砂水之法外,别无祕旨。而不知余上卷自序中,所论龙穴砂水之法,皆形势未节,不为甚奥。若论形势,当求形势本原,余之重理气不重形势者,非不重地理形势,实重形势之本原,不重形势之末节也。若明得形势本原之理,则不求形势,而形势自陈。不求形势合理气,而理气自合,故特作形势本原论一篇,其中祕窍有难尽言,须在学者之自悟耳。天体浑圆,包乎地外,周旋无定,元气充塞,围注地心,而地乃得悬空而不偏坠。地体沌方,处乎天中,周围依天得所,地有空缺,天极周匝。此天包地外,地处天中,即所谓天地之大雌雄也。天南高北低,则日月星辰罗列,望之如倚盖。地东南低,西北高,则山河川泽望之若棋局,东南为地户,故低而多水。西北为天门,故高而多山。崑崙之顶起於天门此天下发源之山也,尾閭之水洩於地户此天下归源之水也。尾閭又为天地水谷,万水归焉,书所谓江汉朝宗於海也。此天地之一山一水,配成天地之大形势也,看天覆地载,二气相函,成一大极。天主动,浑圆者,动之机。地主静,沌方者,静之体。一动一静而太极分,动之始,则阳生焉;动之极,则阴生焉;静之始,则柔生焉;静之极,则刚生焉。一阴一阳,一柔一刚,天地之道尽矣。大动为太阳,小动为少阴,大静为太阳,小静为少阴。又大动为大刚,小动为少刚,大静为大柔,小静为少柔。或谓阴阳即刚柔也。何天之用在阴阳,地之用在刚柔,不知阴阳成象,刚柔成质。象成於天者,则有日月星辰,质成於地者,则有水火土石。是以太阳在天成象,日也。大刚在地成形,火也。太阴在天成象,月也。大柔在地成形,水也。少阳在天成象,星也。少刚在地成形,石也。少阴在天成象,辰也。少柔在地成形,土也。自日月星之外,高而远者皆辰也。自水火石之外,广而厚者皆土也。自日月分之,则为寒暑;星辰别之,则为昼夜,天之交变尽矣。自水火分之,则为风雨;土石别之,则为雷露,地之变化亦尽矣。於是昼夜,变物之形体;寒暑,变物之性情,动植之感稟乎天者也。风雨,化物之走飞,雷露,化物之草木,生育之功资乎地者也。自形象言之,谓之天地。自性情言之,谓之乾坤。
易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又曰至哉坤元,万物资生。此天地合德,阴阳合配,即所谓雌雄交媾者也。人稟天地之德,阴阳之气所生。暑寒昼夜无不变,雨风雷露无不化,性情形体无不感,飞走草木无不应。所以目善万物之色;耳善万物之声;鼻善万物之气;口善万物之味;心为万物之灵也。故人者物之主,而圣者又人之至也。此性理之道,非此处宜言,略发数语,为取地者,宜从人理参破耳。自天地合德,阴阳分配以来,则乾坤位定,天地泰交,而五行具,万品齐,生生化化,化化生生,无有穷止。自五行具,其气上应於天者,为东西中南北之五星,化为春夏季秋冬之五序。中应於人者,结为尖圆肥瘦方之五体,化为仁义礼智信之五性。下应於地者,结为圆直曲尖方之五形,化为青红黄白黑之五色。有生剋制化之功,有盈虚消长之理。正则五而变则九,化体成物,化气成形,或聚或散,或顺或逆,或密或,或平或险,或独或兼,莫可尽态。而其气交感於天地之间,散则为风,和则为雨,鬱则为雾,结则为云,舒则为霞,凝则为露,肃则为霜,冽则为雪,战则为雹,击则为雷,燥则为电,驳则为虹,万品流行,皆本乎此,此五行之体立,五行之气行,一体一气变化多端,取地者当善察之耳。若夫五方之风土不一,四时之寒暖燥湿,及人之言语嗜慾声教有不同,水火土石,结为灵明至宝者,人跡罕至,有难述之。
此五行之气,分别五方者也。闻四方温厚之气,始於东北,盛於西南。四方严凝之气,始於西南,盛於东北。温厚之气多生富贵,严凝之气多出圣贤。温厚之气者,水也,东南之卑地也。严凝者,山也,西北之高地也。正地理所云,水主财禄,山人丁也。而四方者,东至泰远,西至邠国,南至濮,北至祝粟,谓之四极。四极之内有四荒,四荒之次有四海,东至日出为太平,太平之人仁;齐州以南,戴日为丹穴,丹穴之人智;酉至日入为大蒙,大蒙之人信;北戴斗极为崆峒,崆峒之人武。四方之性各异,皆四方之气使之然耳。是故,气有清浊,则形分贵贱。气有厚薄,则形分肥瘦。气有消长,则形分大小,气有顺逆,则行分吉凶。气有促舒,则形分美恶。此形气之交祸福所由感也,世俗以龙穴砂水称地,几能味此本原,形势与理气原无分途,盖山自崑崙发脉,有一支万派之象,必万派归於一支,而地方成。水自尾閭归源,有万派一支之象,必一支化为万派,其地乃结。此形势之祕诀,而亦形势之捷诀也。学者当访明师指透。箇中义理,
第一要识行止,第二要识正偏,第三要识主奴,第四要识来往,第五要识前后,第六要识出纳,第七要识性情,第八要识顺逆,第九要识尊卑,第十要识风水。此十者,龙穴砂水中之不可缺一也。而寻地之祕旨,又在大学之道,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之理。总之,论龙穴,论砂水,在於一天地之浑沌方而已,明得天地大雌雄,一山一水配成天地大形势,及天地合德,阴阳分配,天地之大雌雄交姤,人理生育之道,与五行正变之体,一理万化之气,五方风土之感,形气相交吉凶之理,於是形识之道得矣。生面别开,庶不似庸术习见,必遇明人方知此论奥义,否则局外摩索,难免买櫝还珠也。
或问
或问曰:闻俯察有云,善断坟者必谬於葬。尔以验墓宅为把握,岂不谬於葬歟!余曰:山川钟灵毓秀,山川何灵,乃气钟之。山川何秀,乃气毓之。山川者,地也。气者,理也。山川之气,得理之清者,生一切吉祥。得气之浊者,生一切凶恶,祸福丝毫之应,皆本於理。自古明师之明,明於一理。明於理者,则验往知来,吉凶神见。
俯察所论善断坟者,必谬於葬。原闢后世术数邪说之意,所谓术数邪说者,即上卷自序中,浮砂断之类,各有鬼效,而求其下穴,无灵。假其术者,虽高人达士亦不免为愚惑,所以俯察有是言也。大凡以验墓宅为握,总以丁秀财官,某元某运,某年某月,某生某人,祸福承应而於发人阴私,坟分男女,及正寝枉死,有何病症,与一切小小祸福,奇奇怪怪之事。或造葬定时,预知何物,何事人到。造葬后,预知何日主何物何事进纳。种种诡谈,不可听信。若徒执俯察之言,不分辨真偽,岂不自误,须於上卷验墓宅章,细心领会之。
或又问曰:有验墓宅,知官发京内何部之职,京外何郡之权,此何说也?祇闻雪心赋有某郡某都,分野可断之语,愚窃疑之。假如子属齐地,得子上高峰,官必分发於齐,倘齐地人,得子上高峰者,能不分发本省!余曰:京内何部设职,本於五行。金司刑、木司礼、水司工、火司兵、土司吏户,而地理即以五行断之。京外何郡得权,本於挨星之九星所带分野而断者,非十二国分野定论,然出挨星之九星所带分野,亦有得本省之星者,能不分发本省,气之造化令人莫知。或葬后,使人出籍,待生其人而分发焉。或他省人葬之,在本省未落籍,生人在本省分发,或发武职学博之列,亦可分发本省。
或又问曰:分发之说实有验歟?予曰:昔廖瑀为乐平许学士下祖地,时宝文方幼,有知其它日为虔州太守,后言果验,太守有祭廖瑀之文。吴景鸞金钳记,有官职在梁州之语,此皆出於明师可考者。
或又问曰:有验慕宅,能探泉源溪水,可分有地无地,及地之大小,文武科贵财禄,已葬未葬,此何说也?余曰:水是山家血脉之精,探者,探其精也,其法有二,一看其气,一尝其味,余不敢笔洩,学者须得明师口授。昔乐平洪士良,同师吴景鸞寻地官坑岭下,良渴索泉,探谓师曰:此结有贵地,师随探之,不但贵尤有翰墨香,必生大贤,同至山巔得其穴,后报朱氏,果出文公。
或又问曰:有验墓宅,一山数十坟,同此一土一向,可分各坟盛衰。此又何说也?余曰:曾不闻杨公有:请验一家旧日坟,十坟埋下九坟贫,若有一坟能发福,去水来山尽合情之语。此得地理之真传者,方有此神。
或又问曰:上卷自序中,所闢浮砂断等类,均是数术邪说,理固然矣。何以有灵,有灵斯亦有理?余曰:凡数术邪说未尝无理,不过左道耳。均可以一时论小小祸福,而於丁秀财官大本,均无与焉,若误听之必受其害。
或又问曰:上卷自序中,所闢俗称徽法蒋法,三合三元,诸家理气。未必诸家理气无一真的者,况皆出明师之名,岂尽偽託明师之名乎?余曰:自古明师之传,只有一理一法,何得杂出诸家,自相矛盾,是皆偽託明师之名明矣。其中有可酌用者,三合之法,从坐上起长生,轮得生养旺三方水,宜朝聚。临死墓三方水,宜去放。及黄泉八煞、夹竹梅花、与分金纳音,起长生消水者,可酌用也。其最大害人者,乙丙交而趋戌;壬申会而趋辰;斗牛纳庚丁之气;金羊收癸甲之灵,及丙丁乙酉属火之大元空,与七十二龙纳音,起长生之消水;八宅周书之安宅者,切不可信用。三元之法,其中紫白飞递年宫,与从甲癸申贪狼掌上推排,宜收得令之水一诀,及生旺奴煞洩内,有一二砂可合,否则均不能用焉。其损害者,乾入坎、坤入离之属,及天元兼人元,地元独用,与子午卯酉山,乾巽坤艮木之类,切切不可遵行。
或又问曰:世之儒士不信地理,尝持以袁子才,与张司马书,将地理辨驳。其所论皆有实跡,是何说也?余曰:才人多恃聪明,即非理言出,均令人俯首,子才之驳地理论实跡,未尝不是,是才有餘而理莫到。如驳伊川先生,培植其根枝叶自茂之语。子才谓父母肥,子孙瘦,父母寿,子孙夭,生前尚无补於枝叶,而况死后之枯骴。殊不知子孙在胞,则赖父母之精血,以养肥瘦,自出胎,各有受命,则父母何由补,莫谓肥瘦寿夭不能补,即心性皆不能拘束。至父母死,虽枯骴无灵,则可为子孙之主,卜吉地葬之,虽枯骴无灵,而化为有灵矣。况山川之灵,可以发福,无主则福应谁家。今以子孙之主托之,则福及子孙矣。伊川真理学也,子才真不及。如驳汉延尉吴融,以人所封地葬母,人皆言必灭,而子孙反贵盛。殊不知地理之发荫,不重在形势,而重在理气,人皆言必灭,形势之不佳也。子孙反贵盛,理气之合吉也。如藉隋文帝之言,我家墓田若云不吉,我不当为天子;若云吉,我弟不当战死。殊不知天倾西北,地缺东南,日月晦蚀,天地尚且有亏,何况吉穴,有几能十全,房分有几能均者。如驳上古王季之墓,为滦水所啮,而无损周家气运。唐高祖起师被长安
守发其祖坟,而卒成帝业。殊不知周唐已得帝业之地,而成帝业。所啮所发者,皆非帝业之地也。山川结帝业之地,鬼神阿守,外无形势可观,葬亦不觉,应亦不觉,而成帝业人之祖宗,得此地者,不过一二塚,而诸祖未免无凶地。不扯住帝业之吉地者,文帝有曰:七世祖考稍有一地不安,子孙不能发达。正此之谓。所以啮之发之,皆凶地,天假之以成德者也。如驳蔡京酷嗜风水,葬父於杭之临平,以钱塘江为水,越之秦望山为案,似乎大吉,而卒致全家灰灭。殊不知蔡京生平所干何事,任得其报否,而嗜风水祇知取形势美观,而不知理气真作用,亦焉得不灭。如驳青囊一书,乃术者妄词,殊不知青囊一书,本於易理,发於性理,岂术者所能撰也。如驳张说门左之地,村夫卜葬,俚斗书碑,泓师知其必贵,殊不知德缘所遇,天赐其福者,子才等等所驳,才有餘而理莫到,为此辨明,以示不重地理者戒。
或又问曰:尔著此书,专重理气,未必形势全可略乎!余曰:世之称生杀人者,莫如医、地。医之生杀人祇一,而地之生杀人,大而一族,小而一家,有谓医之生杀人也,病在臟腑,三指证之,稍有一误生死攸分;而地之生杀人,有龙穴砂水形势之辨,何以有杀人语,而杀人者,皆形势未辨清,或时日误之耳。不知善医者,不视人之肥瘠,而察脉之生死。脉生者,虽瘠攻之不害,脉死者,虽肥补之莫瘳。而善地者,不视形之美恶,而察气之吉凶,,气吉者虽恶形亦吉气。凶者,虽美形,亦凶地。地理医理,理同一原,道之丛杂,地有过於医之百倍者,医自王叔和脉经出,法显理微,后之立说者,皆不外其法,即六朝高阳生偽诀兴,今亦息矣。理法昭然,人反以此杀人者,因不精耳。地自黄石公青囊经出,理显法微,后之立说者,皆不外於理,而法已无归。人之以此杀人者,皆偽乱误之耳。今余作此书,原重理气,显真道,辨偽乱,息邪说,庶千百世孝子忠臣不为地理所祸,非有他意焉。
地理戒例十二则
地理何以有戒,即蒋公谓天律有禁也。大凡得地理之真者,不知其戒,难免造物所忌。江湖行乞,不知其戒,难免鬼神所愆,邇见地理家,大半或绝或贫,遭一切凶祸者,皆不知所犯地理之戒故耳。余今特写拈出十二则,为地理家不知者醒。
一得地理之真者,非遇忠信廉洁,敬谨静让之人,不可妄传,虽骨肉亲友亦然。倘传非其人,能不干乱洩之罪。而不得地理之真者,尤切不可妄传,并不可将书遗后,倘吉人信用,能不误人误世;倘子孙奉为家传,能不害及子孙。
一得地理之真者,非遇积善之家,虽重金不可举地,骨肉亲友亦如之。倘举与薄德之人,能不为天地所震。而不得地理之真者,尤切不可举地,并亦不可自妄择地,倘遇花假之穴,能不误人害己。
一不可欺心,凡诈害者,或受人私贿,以是地谤为非地,非地举为是地。或受人之仇人私贿,或因简薄挟嫌,使其将吉地败坏,害绝一家,大凡欺心即是欺天,纵目前得计,而终身与后嗣不顾,臆何愚若是。
一遇有吉地,不得夸现於人,须访有德者献之,而亦看其缘分何如。若吉地之大者,更不可露洩,及自己痴图,逆天行葬。总之大德者得大吉地,中德者得中吉地,小德者得小吉地,量德而施,庶合天地赏罚之道。
一有宅墓寺宇在前,不可后龙斩关,及毁寺宇下穴,并不可使人凿绝龙气。
一人家吉穴,已葬未葬,不可阴地谋佔,及盗葬强葬火葬。即他人谋已吉穴,已盗葬者,不可出扬骸。即谋佔强葬者,凭官论理,或劝彼葬之家购买亦可。
一人家老墓,不必劝改,即房份兄弟贵贱贫富不一,争执求改者,当婉言劝慰,恐移吉葬凶,同归於尽。或有德之家,寔属凶地,连年损丁破财,诸祸毕至,必先寻一吉穴,彼方可与改一二塚,切切不可贪金,移凶改吉。
一人家祖山,昭穆不可混犯,并不可骑头塞坟,暗地偷挤相挨。而封禁之山,虽吉穴尚存,不可主葬,使人伤族灭伦,构讼受祸。
一开穴有开吃古塚,不可堕葬,宜另卜伴葬,并宜将古塚成坟,祭奠以安灵魄。
一落壙后筑坟,此千万年之固,在此一日,宜地师珍重,督令土工不可草草,若子孙广眾,可以息劳。或幼年孤哀,或隻身独子,或鰥寡孤独之人,任土工自若,为地师者,不极力为主,问心何安。
一酒色不可越量越分。人家欲得吉地,难得地师真言,始诱以酒,既迷以色,酒色后以道真言。
一心地宜培,有心地,方有阴地。若心地不培,纵有法眼,中有鬼神蒙阻,本吉地而误认为凶地。而培心地,当看感应、阴騭、觉世诸篇,可行者儘力行之,难行者心及而已。
以上十二戒例之则,不特地师当戒,而内有数条,即思得地,与平时自居者,均宜守焉。一念之不忍,不知积多少阴功,一念之不留,不知造多少罪孽,善恶祇在一念之间,或出於无心,或出於有心,莫谓出於无心其罪轻;出於有心其罪重。出於无心者,因平日不检束,任其放纵,虽无心亦有心也。出於有心者,因平日狡诈残刻,不知内省,而有心为之,亦出於无心为之也。善恶不论有心无心,看其关繫大小,虽自在冥杳之中,不知所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可不畏哉。
形气理气合用总赋
天地既判,山川始陈,阴阳象列,刚柔形生。阴阳尽天之象,刚柔尽地之形,阴阳刚柔以判,天地气质而明。所以言理气者,卒尽乎阴阳之道,言形势者,卒尽乎刚柔之情。以阴合柔,以阳合刚,一理之并行不悖,相形论气,相势论理,先贤之作法弥精,未有耑形势,而理气可略,耑理气,而形势可轻。又未有耑形势,而形势之偽妄杂出;耑理气,而理气之矛盾相争。理气以八体抽换为本,形势以九星正变为衡,就八体抽换之气,而求九星正变之形,古今之微言在此。就九星正变之形,而测八体抽换之气,山川之秀气方清。形势合理气,自然之造化。理气顺形势,自然之生成。形势理气混合,阴阳刚柔相并,於是山川交荫,福禄永贞。
夫论形势者,如山形高耸为刚,用之不动为柔。水形卑下为柔,用之流行为刚。论理气者,如山气温厚为阳,用之严凝为阴,水气泽润为阴,用之流荡为阳。凡山皆祖崑崙分脉分枝,愈繁愈细,此刚而生柔也。凡水皆宗大海,同派同流,愈合愈广,此柔而生刚也。崑崙大海,此形势之大刚大柔,大海崑崙,亦理气之大阴大阳,得如斯而无二致,究此理而悉万端。形虽万水千山,势已尽於閤闢。理则万殊一本,气不外乎赤黄。
须动中求静,静中求动,强中见弱,弱中见强,散者散,聚者聚,当明聚散之路。向者向,背者背,且识向背之方。雌雄贵宜交耦,顺逆要在消详。硬动死生,莫泥形势之取舍。减饶趋避,自将理气之酌量。气微形著,气依形,而成龙。水合山分,山得水,而结地。山水知其融洽,毓秀钟灵。
形势察於精微,理明法至,胎息孕育,明变化拨换之神。生旺休囚,审错综颠倒之义。入山寻水口,查主令之辰。登穴看明堂,细究星峰之次。某山某水相交,何局何卦克备,宾主尽东南之美,骨肉同亲。夫妇尽琴瑟之欢,糟糠不弃。立向贵迎官而就禄,高阁巍峨作穴,须聚气以藏风。深闺淑媚,最喜眠弓一案。千百精神,更有对耸千重十万豪气。直水牵牛,莫谓洩元不结。雄山驰马,莫谓奔走难拴。后山万仞之高,莫谓阳光以闭。前朝层级而下,莫谓元气不全。山若粗横,莫为顽根不化。
穴如丑恶,莫谓浊气使然。总宜相形势之美拙,合理气之正偏,阳来阴受,阳受阴来,此阴阳不易之至理。水洽山融,水融山洽,此山水交配之真詮。自阴阳反逆,山水倒颠,阴阳配合山水团圆,虽拙亦美,纵愚亦贤,何凶恶之可畏,已福泽而长绵。
若夫水龙以水为主,山龙以山为宗,理气之作法有异,形势之取用相同。水龙要元武之缠绕,山龙贵朱雀以逢迎,元武妙在潜藏,百川荡漾,朱雀又宜飞舞,万朵芙蓉,山气悠长,侧脑半棺超万水,水神洽聚,平洋一塚胜千峰。贵龙真,而穴正,贵水曲,以砂重,怕风吹而水劫,怕假穴以花容,左降右伏,犹正宰以登堂,后应前呼,若大军而行令。
星以变换为贵,九体排明。形以耸拔为尊,五星出眾。金不金而土不土,纵有形势而非宜。巨不巨而贪不贪,虽合理气又何用。盖武曲之水,不宜交廉贞而流。火星之城,不宜抱太阳而送。生剋制化之理,裁度由人。祸福断验之神,古今可证。
子孙特达,不必问祖寻宗。将卒威严,自能行军拔帜。知止而后有定,步脉根原,一卦而不相离。寻龙密祕,辞楼下殿,不离木火之星。束气传神,贵成巨武之质。到头三节,稳著脚跟,一线穿针,抬高眼力。阴龙贯顶者,穴宜虚。阳龙入首者,穴宜实。莫泥前照后乐,左抱右环,莫泥乘水坐金,穴土印木,莫泥乳突窝钳,莫泥死生顺逆。风水界合,当求蟹眼虾鬚,八国城门惟问三叉四势,源头活泼,究一曲以朝来水。而平铺审交关之情,致明暗朝揖之吉,远近宜求。穿割箭射之凶,去来合避。山峰卓卓,看起伏於何方。卫护重重,认空虚於何地。閤閭乾坤定位,地轴天关,方圆尖秀联明,聚精会意,四水归,四山聚,元气一团。八门陷,八风吹,灵光已灭。水口之山贵紧,紧则吉气长留。抱身之砂宜弯,弯则元神不洩。若徒罗城周密,水口关栏,不知山水乱颠,阴阳满缺。纵邀美丽之祥,虽免灾祸之裂,八山隘塞者,气无所融。
八水横流者,势难所结。边山边水,南北太极成图。四水四山,东西两卦一穴。水外要四山来会,细寻朝对之分明,脉中得一穴为奇,的要左右之交别,乙辛丁癸之向,仔细方迁。辰戌丑未之山,酌量可决。不然禋祀无传,蚁风共啮。但求真正明师,方识元微祕诀。春光略露,谁能洞此微几。奥理宏深,岂易造其精切。更有怪形异相,我所取而人所弃。亦有曲水佳山,人谓奇而我谓拙。真龙有一端之失,未可言凶,大地多小节之疵,岂能谓劣。庸师不识,放大节而苛小疵,吉壤已遗。探真龙而遭偽脉,所以邀多福而反生诸殃。大都昧正言,而惑信异说,过则勿惮,改当拜真师。择焉而不精,指正理为诸孽。认凶为吉,认吉为凶,拟富贵於茫茫之外。以是为非,以非为是,指祸福於渺渺之间。终是利己害人,大半堪家遭贫绝,执书执见,平生舆业更艰难。有谓地理浮茫,山川无语,岂知明师证案,今古可观。富贵之宗,尽是明山秀水。贫贱之祖,许多劫水穷山。改天命夺神工,怀真授者诀宜慎,种心田获阴地,探吉穴者志莫寒。祸福多自己求,吉人吉地,鬼神虽云阿守,半露半关,积德以遗。子孙自遇明人之引,作恶而罚宗嗣,终为盲术所奸。地书万卷,各有能长,勿谓片言皆偽说。正道一苇,无从所考,乃求千里之达官,璞葬经,筠撼龙,开万年之宝筏。蒋辨正,姜歌偽,度百世之金丹。他如蔡公之发微论,范氏之《黑囊经》,头头有道。
金精之《九星格》,平阶之《归厚录》,细细参看。形势理气不分,案之歷验可考。理气形势合一,地之全壁方完。至理显然,在明哲可能辨悉。微言奥矣,岂庸师所得盘桓,非出高超之见,孰造神化之端。谨赋斯言,已雪吾心之堂奥。惟祈后世,早妥吉壤而亲安。诸书均以形势理气分为二途,耑形势者抹煞理气,耑理气者抹煞形势,彼此混争,两无的旨。即有以形势理气合用者,或在形势上将死罗经左牵右扯,或宜纳某水吉,避某水凶;宜消某砂吉,避某砂凶,或泥某字来龙,须得某字立穴,或泥某字来水,须得某字去水,某字立向方为合法。否有不合,虽好形势弃之,不知真形势乃天造地设,有一定之龙,自有一定之向,一定之砂水,非人力勉强牵扯。真理气乃古圣贤洞彻造化自然之理,顺乎山水生成之道,无半点牵强造作,故有此形势,自有此理气寓之;有此理气,自有形势合之。若不访求明师,得此真理气,则理气自理气,形势自形势,形势理气相反,焉有钟毓之机,虽得有好形势,能不遭理气偽滞破之耳。故特作形势理气赋一篇,以雪尽我心,望学者不为诸形势,诸理气,诸形势理气合用之偽说所惑焉。
水法指偏歌
门生虞川刘邦刘濬附编
堪舆元窍妙无穷。俗术流传各异纵。借问学宗何法是。皆称蒋氏说元空。
或推廉武与贪辅。四宅东西令五中。或论催官元大小。卦翻先后九星宫。
或轮三运八仙诀。生旺奴煞洩交攻。水法纷纷难悉数。阴阳都失布衣宗。
元空不类挨星掌。岂识关中雌与雄。昧向山峦导消息。徒将水局说朦朧。
谈空直是真空手。八卦焉知一卦通。旺气年年移步位。阳基阴宅一同论。
阴阳未觅真元绪。祇论干支字黑红。纵有师传并祕本。枉詮真缔抱心胸。
偶逢一二评堪验。难与云间办正同。我师悯世心真切。分类编成著此文。
犹虑庸师迷不返。命成俚句醒同群。古今俗穴拘依靠。左右湾环向案均。
爱好週迴昧颠倒。妄推八卦失清纯。不知阳脉随阳定。阴即向阴去求珍,
立极图能知本卦。两仪四象具精神。空峰龙向到头算。何虑九星不列陈。
九星用配五行体。打劫七星自相循。珠宝火坑由此识。吉凶衰旺由此分。
平洋细从来去认。山穴高低最有真。人地兼贪天兼辅。一元一卦一星辰。
若明卦诀骨中髓。信手拈来皆妙技。日月同明二七神。水火既济知生死。
内阳坐穴觅仙方。动静城门此中视。南北东西点位装。阴阳顺逆同甘旨。
三八品佩更元元。富贵荣华知终始。卦卦挨排合吉神。何愁大地不我履。
推寻太岁亦卦爻。三卦一年专令主。周流甲子算无差。再合隅神气候已。
人虽俱读此元文。那得勘明箇中理。蚯蚓相逢便化龙。庸庸之辈何能揣。
徒观末节势之形。粉黛艳花夸乐只。离却宗阳论吉凶。所言祸福皆非是。
曾迷水法十餘年。判断兴衰略可恃。欲夺天心造化功。收消不识全山水。
往来萍水递相传。百十餘家同失轨。幸遇我师不弃遗。一一指示开濛迷。
使将辨正三思索。字字如珠句句奇。偶有不释读本註。其他解辨实支离。
抽爻换象分体用。下卦起星有元机。山水阴阳相配对。元空交会合雌雄。
三般卦觅真根窟。北斗七星任我麾。窃愿同儔於此理。不知为不知为知。
慎毋拘泥师传祕。合得都天庶不疑。何必强辞并强解。通经覆古自无疵。
劝君细玩书中语。切莫偏倚乱詆訾。自误误人害靡底。问心稍歉勿轻为。
此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即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