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家带着乐善要走,杨家揽着不让,两家掰扯间下人传话何家的人到了,两家只好移步大厅,不知道这何家是被人威胁了还是何光远本身就是个软蛋,这人一上来就说明要退婚的意图,郦娘子自然不允,但何光远却扭扭捏捏的说了与颜百十娘的成了夫妻,此话一说琼奴也是被人这人气到了,抓着木椅的手越发用力,原先也见过几次,当初看着也不觉这人是如此不要脸之人啊?
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因为小五的性子就找个性情温和的郎君,这温和的底色是善良还是怯懦尤不可知,人心到底是隔了一层肚皮!
乐善气到极致竟然笑了,看着何光远的眼睛里满是冰冷,可愤怒过后还有一丝庆幸,阴差阳错下自己也算是避开了一个大坑,可要是如此放过此人,到底是便宜了他!
见母亲和姐妹们看着自己,乐善眼神安抚,然后看着何光远,左手扬起,在发间找到了那支昔日十分爱惜的金簪。
乐善拔下发间金钗,神色如常道:“何郎君,相看时你曾以金钗相赠,今日也好当堂奉还,从此两家退婚断姻,男家另结丝萝,女方别寻伉俪,也都是情理中事,互不相干的了!”
康宁瞪了何光远一眼,给随身的女使使了个眼色:“还他”
女使想要接过乐善手中的金簪,乐善却将金簪往何光远方向送了送,何光远会意,伸手准备来接,口中还喊着:“惭愧!惭愧!”
乐善见人走近,将金簪一收,何光远脸色变了变,不懂这人为何突然反悔,然后就感觉右脸传来刺痛,不等他反应过来,左边脸又挨了一个巴掌。
乐善将金簪往何光远怀里一扔,鄙夷道:“堂堂男子汉,臊眉耷眼的做给谁看?打量人不知你心里那点龌龊,不就是怕杨家势大累及自身,情愿忍羞受耻、逆来顺受地去捧人家臭靴! 三书六聘的妻子都能拱手让人,全无半点血性,亏得我不曾嫁!就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好过陪你当缩头乌龟,呸!”
颜百十娘扶着何光远,恶狠狠的看着乐善,虽然与何光远结成了夫妻时间尚短,但终究还是成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何光远被人损了颜面,她颜百十娘又要什么脸面。
何光远倒是没有说什么,拦住想要为自己出头的颜百十娘,从地上捡起金簪,向堂中各位长辈行了礼,拿着新婚妻子就此离开。
此行虽然挨了顿打,但终究还是从这桩糊涂事中脱了身,之后如何就是杨家与郦家的官司,与何家还有颜家再无瓜葛。
若问何光远是否遗憾?
遗憾是有,对于乐善并非无意,那样鲜明的女子没有人不喜爱,可惜终究是缘浅,何家斗不过杨家,颜家女很好,何家能够盘上这样的人家是何家的造化,左右日子和谁过都一样!
只是日后再也看不见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了!
若是可以,那个下午自己一定不会去潘楼街,如此也遇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