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红着脸微微测过头去,避开耳尖故渊的触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池虞知道,故渊故意的,堂堂魔君,更衣束发不过是抬抬手的事儿,哪需要旁人帮忙,而且,床上整洁的不像话,根本不像是有人刚起床的模样。
故渊这样做,不过是以他的方式在回应她口中的赎罪而已,或许还有一丝调笑的意味。
池虞轻轻将腰带扣上,扣好后,便退后了一步。
脸上的红晕虽然仍未褪去,但池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乱,甚至抬头直视故渊,轻声道:
池虞请尊上坐下。
细白的脸颊透着红润,明明刚刚还是一副慌乱害羞的模样,现在却是沉稳平静,变化的可真快。
故渊深深的看了一眼池虞,便听话的坐下。
乌黑柔滑的发丝滑过池虞的雪白的指尖,池虞低头仔细轻柔的梳理着。
池虞还是第一次为他人束发,却并不生疏,因为她记得,她之前就是经常束男子的发式,那样既简单又方便,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开始梳了女子的发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故渊透过镜子看着一脸仔细认真的池虞,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
他在她面前,一直装冷漠,实在是有些难,他总会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故渊你可知,在凡间,女子为男子梳发代表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
池虞当然知道,只是那又如何,她不是凡人,故渊也不是,他们何必在乎凡间的含义呢。
不过,池虞依旧回答了,毕竟她现在是阶下囚,她还要赎罪。
池虞在凡间,能为男子梳发的女子,除了亲人之外,便只有妻子可触碰。
意思不言而喻,接下来的话池虞便不说了,也说不出口。
池虞发现,故渊总是有意无意的说出一些让人误会的话,还有那无意间露出的紧张关心她的眼神,这让她不禁怀疑,故渊对她还余情未了,可五百万年过去了,真的有人可以这么痴情的吗,痴情到忘不了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若真是如此,故渊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池虞沉默了,故渊便也没有再问,他没有错过池虞眼中一闪而过的忧愁。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整个书房都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
天界香火琳宫内,落凝猫着腰悄悄来到满是布满红线的线香房,左右扫视了几眼,看到整个房间都是空落落的,才放心的站了起来。
落凝呼,可真是不容易!
落凝都怪月老那个家伙,这么个小忙都不帮,还得害的我偷偷摸摸的来这里。
落凝来这里是为了给人牵红线的。
那日落凝把珺晔和忬阳一个扔到了魔界,一个撞到了凡间,她便去了司清宫,去找了司钰。
她把池虞在魔界的情况向司钰说了之后,司钰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在听到她对珺晔和忬阳两兄弟做的事,微微诧异了片刻,便一笑而过,还顺道帮忙去司命那里看了珺晔和忬阳的命谱。
知道他们二人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她也便松了口气。
只是,忬阳如今在凡间,她若不抓住这个机会报复,那就错过了。
所以,她才会来到月老这里,为忬阳牵牵红线,把她当初受的苦让忬阳也尝尝。
只是,她许久未出月华宫,都不知道月老已经换了人。
现在这个月老太不通人情了,任她怎么说,都不同意帮忙为忬阳牵红线。
所以,今日她才会偷摸着来这里,月老不帮她,那她就自己来。
不过,今日注定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