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你就算想死，
肖战将手伸向他：
肖战也麻烦死的远一点。
他居高临下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悲悯，王一博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肖战是觉得他可悲还是可恶呢？
总之，一定不会是可怜。
王一博谢谢你。
王一博没有握住肖战递来的手，他按住门框撑起自己的身体，抬头看向肖战：
王一博我会的。
王一博明天我出院后，
王一博顿了顿：
王一博肖医生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了。
王一博再见的时候……
王一博止住了想要说的话，自嘲地笑了笑：
王一博还是不见的好。
即使有再见，也该是在白底黑字的某张报纸间占小小的一块版面——A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队长王一博因公殉职。
也许肖战要过很久才会知道，也或者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以命还命，他总有一天会还，还给肖战，更是还给夏季。
王一博不用复查了。
王一博勉强稳住气息：
王一博我不太舒服，想先回病房。
王一博说完不再看肖战的神色，转身往回走。
来来去去一折腾，医院里已经夜深人静，他尽量放缓自己的脚步声，一点点往病房移动。
病人家属那是一条命！
远处传来一声吼声，王一博始料未及居然也被惊得一愣。
病人家属快进房间，别看了。
王一博旁边一个探出头来看热闹的病患被迎面走过来的家属往回赶，那病患是个差不多四十多的男人，左腿受了伤也不忘了杵著拐杖蹦出来问妻子：
病人出什么事了？”
病人家属能有什么事，患者家属闹事呗。
他的妻子手里还捧著一堆药，估计是刚从药房回来，见男人好奇，又忍不住道：
病人家属好像是晚上一起车祸送来的患者，酒驾，送到的时候浑身都是血，我当时看见了，连腿骨都散了。
病人啧，
男患者看了眼自己的腿：
病人还好我摔得不重。
病人家属你还说呢，
女人瞪了他一眼：
病人家属你可不许出这事，那些医生抢救了一晚人都没救回来，他朋友估计也是喝了酒，正闹呢，一看就是混社会的……
病人行了行了，赶紧进屋，别凑热闹，那人手里还持着刀，得小心避避。
持刀？
王一博心里“咯噔”一声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他刚想到那对夫妻身边详细问问情况，就看到眼前有个身影一晃，肖战朝闹事的地方跑了过去。
王一博下意识想喊住他，但下一秒也只能咬了咬牙捂住伤口，也不知道快哪里来的力气，跟着他跑了过去。
肖战站在手术室门口，那边围了一圈人，但没有一个人赶上去，持刀的家属满手鲜血，面容狰狞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具朝周围指来指去。
他胳膊里还押著护士长，护士长虽然临危不乱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用口型不断说著：
小护士疏散人群
但那家属也不依不饶：
病人家属今天都不许走，一个都不许走，我要你们给我大哥陪葬！谁敢走，我先杀了她！
肖战报警了没？
肖战侧过头问旁边站着的李纯。
李纯显然没见过这么激烈的医闹场面，脸色都不太好看，她点了点头：
李纯警察在来的路上，快到了。
肖战手术谁做的？
李纯胡医生，
李纯抽了一口气：
李纯和你那场手术同时进去的，胡医生饭都没吃就去抢救室了，还是没救回来。
说完话她就抖得有些厉害，脸色越发苍白：
李纯胡医生人还在手术室里，半天没动静了，你说他刀上的血……
肖战别怕，
肖战拍拍她的肩膀：
肖战你先回值班室等警察。
李纯可是……
李纯看了一眼凶徒，目光怯怯：
李纯万一他伤了护士长……
肖战没事，
肖战趁那凶徒不注意将她往人群后推了一把：
肖战让保安赶紧疏散人群。
说完，他自己却向前走了两步。
肖战这位家属你放开她，有什么话好好说。
肖战态度铿锵，丝毫没有畏惧。
凶徒冷不丁看到站出个人先是迟滞了一下，随后语气更加凶恶：
病人家属你是医生？
肖战对，我是。
病人家属今天的手术，你也参与了？
肖战毫不犹豫地点头：
肖战是，我参与了。
肖战所以你放开你手里的人，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病人家属承担？
凶徒冷笑了两声：
病人家属那是一条命！
明晃晃沾血的刀忽然就冲着肖战刺过来：
病人家属你赔命吧！
肖战皱了皱眉想往后退，身后的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他下意识担心会不会砍到别人，这一犹豫导致他脚步停在原地，而那把十五公分长的瑞士军刀已经近在咫尺了。
王一博小心！
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人一把拽住凶徒指向肖战的手，“咔嚓”一声拧住对方的手腕，瑞士军刀应声落地，凶徒口中爆出一阵惊痛后，反手朝来者腹部打去。
王一博……
一瞬间从腹部传来的剧痛，让王一博眼前黑了黑，但握住凶徒的手丝毫没有松懈，他用力按下去一脚踹在对方膝窝，用力之狠完全超过身体极限，但长年累月的搏斗经验让王一博没有出一点差池。
凶徒跪倒在地后，警察也正好赶到。
刑警同事王队？
王一博嗯，
王一博站起身来朝他点了点头，指了指跪趴在地上的凶徒：
王一博持刀伤人。
小护士警察同志，里面还有一位医生受了伤，我们稍后在做笔录。
护士长刚从歹徒手里出来就忙不迭转身跑向了急症室。
医者仁心。
王一博这才觉察出伤口似乎是裂开了，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掌，刚刚起身后下意识按住那里，现在手中沾了一丝血迹。
他连忙将手覆蓋回去，遮住那一块伤口：
王一博我先跟你们去做笔……
肖战伤口出血。
肖战走过来：
肖战麻烦警察同志等一下。
他握住王一博的手：
肖战我帮他处理下伤口。
王一博我……
肖战不由分说拉着王一博往人群外走。
王一博刚才已经用尽了力气，肖战握住他手腕的双手用的力气并不大，可他还是感觉浑身一阵阵发疼，他开始担心如果来不及走回病房就晕倒在路上，会不会太过丢人。
但没想到肖战却领着他近了附近的值班室。
肖战坐。
李纯没有进急诊室，她兴冲冲跟了进来。
李纯王……
李纯眼睛眨了眨：
李纯应该喊您王队长。
李纯队长，你刚刚可太帅了！
肖战打断她：
肖战行了，去拿点清创的药水来。
李纯只好不情不愿地退出去。
王一博我没什么事，
王一博在肖战握过的地方轻轻揉了两下：
王一博这里也没法清创，我就先回……
肖战你是准备晕在半路？
王一博抿了抿唇不说话。
就在他以为肖战也不会开口的时候，肖战却开了口。
肖战刚才为什么冲过来？
王一博想也不想：
王一博我是警察。
王一博我是警察，
他抬起头看向肖战：
王一博所以我有义务救人。
王一博肖战，
王一博想了想又道：
王一博你不用觉得我是刻意在你面前表现。
王一博因为我是警察，所以我会救你，
王一博道：
王一博我也会救别人，无论今天那把刀刺向谁，我都会救。
肖战是吗，
肖战低头看了眼他腹部的伤不再说话了。
有一瞬间，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王一博说的都是真的，然而肖战还是觉得别扭。
他膈应自己被王一博救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和这个人有更多的交集。
可如果不是这个人刚刚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救了他，如果王一博没有冲过来，那凶徒手中军刀已经刺向了他的动脉。
肖战打破了沉默：
肖战伤口我看下。
王一博却是一怔，他的手按在腹部没有动：
王一博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明明满脸写着想和他划清界限，却还是要主动关心他的病情。
肖战因为你是警察，
肖战道：
肖战而我是医生。
肖战我是医生，所以我会救你，
肖战伸手掀开他的衣角，触目惊心的红色闯入视线，他仍然能够平静地叙述：
肖战我会救你，也会救别人，只要是病人，无论是谁，我都会救。
王一博你……
王一博被他堵了回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突然反应过来，肖战大概有那么一点认同他救人并不是为了表现什么，而是真的出于下意识的行动后，王一博的眼睫眨了眨有些湿润。
肖战伤口裂开了，住院时间延长一段时间。
王一博腹部的伤口已经出血染红了绷带，肖战皱了下眉：
肖战可能还要二次缝合，等一会清创完看下。
王一博嗯，
王一博轻轻转开视线：
王一博肖战，谢谢你。
肖战没有再说话。
清创结束后，肖战就离开值班室去看胡医生。
胡医生伤得不重，被凶徒割伤了手背和肩膀，包扎完后就能下床行动了，但拗不过同事劝说，硬是躺了回去。
肖战进病房的时候就看到他周围围了一圈医务人员，叽叽喳喳的在八卦，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紧张感。
小护士那个救人的警察，是在我们医院住院吧？
小护士你都没看到，那个刀差点就扎到他手掌里了！
另一个护士心有余悸：
小护士救人像不要命一样。
护士长道：
护士长可不是不要命，前些日子被抓获的那个犯罪团伙知道吗？就他们支队抓的，这个警察住院就是为了帮同事挡刀，送进来的时候那满身血窟窿啊……
护士长打了个寒碜：
护士长虽说受伤进院的刑警不少，但他怎么看是拿命在搏。
小护士我怎么听起来，他有些自毁倾向呢？
小护士什么自毁倾向？
肖战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
自毁倾向么？
王一博说的会还，是什么意思？
他今天亲眼看到了王一博冲到眼前救人的样子，明明身上还带着伤，在X光室门口的时候连站都站不稳，但为了救人就立刻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完全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个伤患。
肖战蹙眉，脑海中突然跳出一个猜测。
肖战人会不会因为负罪感太重，为了赎罪而想搭上自己的命？
他冷不丁开口，病房里的人吓了一跳，见到是他后就开始招呼。
小护士肖医生来了啊！
护士长肖战，你和那个王队长关系怎么样啊？他救了你，有没有好好谢谢人家？
七嘴八舌的问候淹没了肖战的问题，肖战只好笑了笑：
肖战不是很熟，回头谢谢他。
王一博做完笔录自己躲回了病房，他简单收拾了下没收拾完的行李，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等第二天肖战上班查房时，就只看到了一床铺得整洁的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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