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待丰苌坐下后，便开始听戚夫人家长里短，到最后说到正题丰苌才明白，原来是想把另一个女儿嫁给他，好续两府联姻关系。

只是，不是说戚澄娘是他们府上唯一的女儿吗？还是嫡出，哪来的另一个女儿。而且，戚府这是病急乱投医吗？因为成了平头百姓想要回归世家所以连他这个地位尴尬的侯爷也不放过？

这边戚老爷适时补充“贤婿啊，刚刚夫人说得是原来澄娘身边的大丫鬟，自小就进了府中跟在澄娘身边，学识规矩那都错不了，相貌也好。自从澄娘走了后，多亏她陪在夫人身边尽孝。前几年，我们夫妇就将她收做义女。”

“是啊是啊”戚夫人赶紧接上“也怪我舍不得她，竟然留到了现在，最近才想起来她比澄娘还长两岁呢，赶紧替她相看人家。没想到啊，这孩子说，永信侯情深义重，为了妹妹多年空置后院，她啊，想替妹妹照顾侯爷”

丰苌听了只觉好笑，这戚府真是没有明白人，一个丫鬟收了义女也就算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可是这都二十八了，寻常丫鬟早就该配人了，不嫁人那也得按嬷嬷培养起来了。若说按照千金小姐来算，那更得早早相看人家考虑婚事了，何至于拖到这个年岁。当初自己和戚澄娘定亲时也是，舍不得女儿所以拖到了十九岁。说起这个，丰苌觉得更可笑了，难道外面的人都认为自己是为了戚澄娘空置后院，自己不娶亲是因为情况特殊，试问有谁能不介意自己的隐疾呢，更何况到了现在这个尴尬位置。

站在丰苌身后的德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家殿下的想法了，不禁也腹诽，还不是当初殿下亲自去求赐婚时写得说得都太漂亮了，到现在又迟迟未成亲，可不被人误会了。

“戚老爷，戚夫人，苌确实没有成亲的想法，恐怕要辜负这位戚小姐的盛情了”

“唉，这个”戚夫人当即就急了，想说什么被戚老爷打断，“贤婿，不如你俩先见面了解一下，到时候再下结论也不迟，夫人，去”

“对对对，见了面，保管贤婿会喜欢，我这就把那孩子叫来”戚夫人说着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待戚夫人离开，戚老爷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丰苌略一思索，便明白也许今日说亲只是表面，而戚老爷找自己是有别的重要事情，这件事甚至连戚夫人也瞒着。

“戚老爷，是有别的事找苌？”

“果然，侯爷是聪明人”

得了，贤婿也不喊了，侯爷出来了。

只见戚老爷叹了几声，最终起身对丰苌行了个大礼。丰苌连忙虚扶他起来，虽然按现在的地位这礼也没错，可毕竟对方算长辈且还挂着个岳父的名头，“戚老爷有话不妨直说”。

“侯爷，老夫也是无能为力，才借着夫人想给那丫鬟说亲的由头把你找来了”言语间，对那丫鬟好像极为不满。

“那府上是出了什么事吗？”

“自澄娘走后，府中接连出了意外，我这几个小妾和庶子，不是重病就是受伤，起初也没在意，后来，我那个嫡子，也出了意外，伤着了，可能会子嗣艰难，便终日里自暴自弃，酗酒打人，没办法只能把他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了”

“戚老爷怀疑，这些都是人为？”

“没错，而且，我怀疑的就是那个丫鬟”

“戚老爷，这是您的家事”丰苌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关门处理就行呗！

“唉！侯爷，你也知道，我这现在一介平民，手中也没有可用之人，而且，那丫鬟把夫人拿捏的死死地，让夫人连儿子都不管，一门心思的护着她，我想查，也是束手束脚啊！思来想去，正好那丫鬟提出了嫁人的意思，还指名道姓的要嫁给你，我就借此机会，想让侯爷帮忙调查一下”

“苌也不过是个空头侯爷，能帮戚老爷什么呢？”

“侯爷不要谦虚，当初你虽不受宠，可老夫看得出来你的才华你的实力，不然也不会把我唯一的女儿许配给你。就算到了现在的境遇，你也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更别说调查一个小丫鬟了。”

眼见丰苌还是没明确表态，戚老爷便打起了感情牌“哪怕是看在澄娘的面上，她自幼最是体贴孝顺，总是给我和夫人做小笼包吃。难道侯爷忍心看着我们老两口哪天被人害死？”

果然是备受宠爱啊，丰苌有些羡慕，哪怕戚澄娘如此嚣张跋扈没教养，在戚老爷眼里，还是样样都好。不过，倒是碰巧了，她竟然喜欢做小笼包，如果当初没那么多阴谋诡计，自己和她顺利成亲，兴许还会相处不错？罢了，毕竟她也是因为自己的兄弟相争被无辜牵连。

“戚老爷，那苌接下来就试着和您这位义女接触了解，同时也会派人暗中调查。只是，我看夫人那边，倒是不好交代啊”刚刚戚夫人一直称呼那个丫鬟为孩子，可见是真心疼爱。

“所以，侯爷一定要掌握十足的证据，不然，夫人也不会相信，这也是老夫左右为难的地方。若只找出一点疑点，那丫鬟最擅长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