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德叔所料,丰苌醒来后又开始灌自己酒了。
德叔想劝,丰苌却神情悲痛,“有个女孩,对我心心念念了十年,只因为我随口一句话就为我学做包子,出事那天还做了两笼包子,可是我呢?非但没有认出她来,甚至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我明知是场阴谋,但还是约她出来,放任百里景动手”
转念一想,“怪不得,她那天态度变得很好,是真的开心地出来赴约的,可是我一直冷着脸,把她气跑了,都怪我……”
眼见丰苌又自责起来,德叔也不再拦着他喝酒了,毕竟总比殿下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原来的事情伤心好。只能回头让府医多开点药膳调理一下。
戚府着火的事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坊间说什么的都有。
“戚老爷本想将戚柚娘和她的生母挫骨扬灰呢,被戚夫人劝下了,只把戚柚娘从家谱上除名,和生母葬在一处了。”
德叔向丰苌汇报了戚府的动向,丰苌听完后,吩咐德叔给戚府送些上好的补品,还有以后逢年过节都要送厚礼。德叔知道这是殿下想替夫人尽孝,连忙应下。自从德叔提了一句戚小姐被丰苌纠正后,德叔就顺着他的意思改口称夫人。
“戚柚娘果真是好心计啊”丰苌吩咐后又感慨,眼见德叔一脸疑惑,“嘴里说着不会弑父,但她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断送了戚府的未来,只怕等岳父没了,戚家就要散了。甚至说了诛心之语挑拨我与戚家的关系,以后遇事我有心想帮,戚府多半也会拒绝。而她临死前那几句话,一般人听了都会觉得她至少对岳母是真心感激,更何况是如此心软的岳母呢?事实上呢,她是谋求了她和生母的身后事,果然,岳母给了她们两体面”
“果真是个祸害啊!”一向宽厚的德叔竟然说出这种话来,可见是真的恼了戚柚娘。
第二日,德叔提了补品前往戚府,谁知路上碰到了惊马,眼见一个小孩就要被马踏过去,德叔慌忙之下只能以身相挡。
千钧一发之际,一女子飞身过来竟一拳将马打倒在地。
小孩的娘亲跑过来不停感谢,随即带着孩子离开。很快就有府衙之人前来处理了。
“喏”女子将那些补品捡起来递给德叔。德叔道了声谢接过。
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并不年轻,但还是姑娘打扮,布衣荆钗,看得出来应当是习武之人,而且常年在外劳作的,因为皮肤并不白皙,倒也更衬得她有精气神。
本以为两人没有交集的,不想后面两人一起走了不短的路程,女子便开口问“这位大哥,你这是去哪?”
“去戚府”德叔为人本就宽厚,且面对的是刚刚的救命恩人,也就据实告知。
“那巧了”女子神色明显开心起来“那你和戚府是有交情的吧?他们府上怎么样啊?”
德叔顿时警惕起来,脾气再好但为了他家殿下他的嘴巴可严了。“姑娘打听戚府干什么?”
“我带我侄女来认亲的”
“认亲?”德叔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哥你有所不知啊,我父母兄嫂都不在了,我一个女人家拖着个小侄女,都没嫁人呢,呜呜呜”女子变脸速度之快让人目瞪口呆,好像刚刚治住惊马的人不是她。“前两天从我嫂子留下的东西里翻出了几个物件,这才知道好像她和雍都的戚府是远亲,便带着侄女来投奔,让我那侄女有个安身之处,将来也好相看人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