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今晚的月亮并没有那样圆,反而缺了一角。只是尽管如此,它依然明亮,似上好的白玉石,挂在黑漆漆的天空,莹白的月光从中脉脉倾出。
费斯特随着乌克娜娜的目光,一同抬头望去。这般清越纯质的月色似乎很难不让人喜欢,他也跟着弯了弯唇角。
可细思后的下一瞬,他又觉得残忍。
月光本是虚无。
它只能让人看见,却抓不住摸不着。偏偏这样包容的光芒,又足够引人入胜,沉沦其中。
他心有不忍,不愿再去望月。他低下了头,却恰恰看见乌克娜娜仍旧挪不开的双眼。他不知道这于她而言,算不算是一种莫名的羁绊。
罢了...既然抓不住,不如好好享受这片刻的祥和吧。
他心中喟叹,温柔了语气,“好,我也觉得很好。”
“是吧?”闻言,乌克娜娜收回目光看向了他,笑语盈盈,“不过呢,这只是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费斯特配合地问道。
“嗯...费斯特队长,”乌克娜娜停下了步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蹲下。
他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却还是乖乖蹲下了身。
他没料到的是,他一蹲下,乌克娜娜就抱住了他,在他耳边缓慢而认真地说:“我只是觉得你、还有其他萌骑士,都像这花一样,它开在黑夜里,开在月光下,不知道能不能被人注意到。而你们,也是无论别人能不能在黑夜中看见你们、理解你们,都在默默付出。”
她甚至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又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大人之间的鼓舞一样,“辛苦啦,还有...谢谢呀。”
人在世间走一遭,常有磨砺,多时只能独自修行。这话对费斯特而言,更是如此。
他在地球做任务的时候,曾看过一位中国古人写的一片散文,其中一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他深深牢记。
尽管自问他现在仍还没有达到那般豁达的境地,但旁人的或夸赞或贬损,他的确也不太在乎。他只想遵循自己的本心,去守护夸克族和地球。
但此刻清风朗月,小姑娘略稚嫩声音说着真切的话语,蓦然击中了他心底的柔软。
是以待乌克娜娜松开了双臂,退后几步站定后,费斯特仍旧保持着一个抱着花蹲身的姿势。
见他如此,乌克娜娜小心揉搓着衣角,有些忐忑。
他倏尔笑开,放下了手上的花盆,虚虚回了一个拥抱给她,“也谢谢你呀,乌克娜娜。”
乌克娜娜一时也有些发懵,随即眉眼弯弯,斩钉截铁应道,“不客气!”
小姑娘的奕奕神彩,似乎才是黑夜里最明朗的存在。
费斯特的心有不忍似乎变成了心有不甘。
他不由想,既然命运让他回到了现在,那么是不是说明...命运对面前这个灿烂的小姑娘还是仁慈的呢?
只是注定枯萎的花真的可以去拯救吗?
他的目光移到了种在潮湿泥土里的那株花上,继而阖了阖目。脑海中的声音从远方而来,落在了他的心上。
“试试吧,总得试试才知道可不可以。”他想。
二人收拾好心情,继续在宁静的校园里走着。
只是走着走着,乌克娜娜思考了片刻,突然开口打破了安静的环境,“这好像不是回我寝室的路。”
“嗯哼。”费斯特满不在乎地应道。
“...你不会是暗黑族假扮的要拐我走吧?”乌克娜娜皱眉,迟疑出声。
“那你还敢跟我走?”费斯特失笑。
乌克娜娜瘪瘪嘴,未答。借着路灯观察了一番前路,而后恍然惊喜道:“你又要带我去钱进主任的魔药室啦?”
“对啊,本来想让你明天去大甜甜护理士那里开点药的,谁知道你这喷嚏都没停过,我还是自己去配点魔药给你吧。”
“啊——嚏”
一句“可不可以不去”硬生生变成了喷嚏,乌克娜娜也不敢再苦着脸不乐意了,反而嘿嘿一笑打着商量,“那可不可以把味道弄好一点啊?”
“良药苦口,还敢挑呢?”费斯特无奈摇摇头,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一句,“看我发挥吧。”
“你一定可以的,你的魔药课学得那么厉害呢...”乌克娜娜见有戏,忙顺杆子爬,“你看...”
二人的话逐渐散落在风中,时间也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淌向不确定的未来。
只是身处时光洪流中的人,尤未察觉。关于未来是怎样的,忙着跟费斯特斗嘴的乌克娜娜此刻没有功夫去想,但不管怎样,对现在的她来说,未来还很长很长。
而知晓未来某些时刻的费斯特,也突然心存了几分侥幸,希望身边小姑娘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作者的话谢谢小可爱的会员~加更奉上~
作者的话虽然拖了很久,但不咕是我的底线hhhhh(出去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