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昊哥咒骂,转而又对身后的队员发火,“上啊!给我打死她!”
可没有一个人敢动。
林小椀知道这算是彻底招惹上了他们,虽然自己崴了脚,可打趴下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
她只是担心,万一对方恶人先告状,学院的老师或是院长知道了这件事,再了解来龙去脉后,自己免不了惹祸,还要把柳依依牵扯进来。
不管了,林小椀抛开脑子里繁琐的思考,身姿矫健且直击要害地将冲来的几人一个个打趴在地。
疼,她感觉自己的脚踝疼地像被折断了骨头。
林小椀稳住自己的呼吸,愠怒道:“听好了,这次给你们的教训,不仅是我为护我自己,更是因为长期被你们霸凌的那个女孩。别跟我说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屁话,我只警告你们,倘若你们再敢仗着背后的财势肆意欺辱她,又或者其他人,我林小椀一定用尽手段让你们一个个跪着给她磕头请罪!”
说完,林小椀向后撩了下长发,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一个个捂住腹部神情痛苦的男女,转身走了。
脚踝处疼痛难忍,可她再难也得忍住,至少要忍到离开他们的视线。
突然,林小椀只感觉头皮一紧,世界仿佛在倒退,又仿佛在颠倒,紧接着额角钝痛,她忍不住哀嚎一声,扭身凭直觉给身边人蓄力一拳。
原来,是昊哥抠挖出一颗镶嵌在土地上的石头,忍着疼痛与呕吐感,迅速飞跑到林小椀身后,抓住她散落在背后的长发毫不犹豫地砸了过去。
被林小椀一拳打在脸中央,他只感觉自己的鼻子都要碎了,两道鼻血直流,眼前发黑,同时,一只肥胖但身手敏捷的仓鼠落在他脸上,他便直直向后栽了下去。
“给我停下!谁在哪里,做什么?”一道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混杂着严厉与焦急从树林里传来。
脚步声远远地感觉不到,这道声音却是扯破嗓子吼出来的,直上云霄,仿佛一道催命符,虽然认不出是谁,倒在地上的几位却慌忙爬起来就要跑。
“谁敢走!”林小椀的额角流出血,血很脏,她唯恐流进眼睛,紧闭着右眼不断擦拭,却染红了半边脸和一只手。左侧紫眸看到他们打算逃窜,怒音威胁,竟真真唬住了他们,一动也不敢动。
“嘟~嘟嘟嘟~!”小仓鼠发出喊叫声,被腮帮子里坚果挤的不像样子。可主人依然听到了。
仓鼠主人大跑着从黑暗中出现,月光偏爱地落在他身上,令他看起来像珍贵的天山冰玉,那双永远清澈温柔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却被焦急与愤怒灌满,而在看到远处林小椀的身影后瞬间又被震惊与担忧替代。
“……木林?”众人皆是一惊,若是被流星组木林选手知道了这件事,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木林快步跑到林小椀身边,林小椀同时歪在他身上,尽量缓解脚腕的疼痛,血分成几缕向下滑,她不敢睁眼。木林替林小椀擦拭血迹,另一只手将她圈住扶着她的肩膀。
木林现在顾不得其他,他侧脸垂眸看着倚在他肩膀的人,半边脸都被血染红,十分吓人。他无心那些人是谁,也不问发生了什么,只想先处理了小椀的伤:“小椀,我带你去医务室。”说着,就要带林小椀离开。
林小椀用未染血渍的那只手拉了下他的衣服:“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
说完,她直起身子,用干净的手擦了擦眼周围和额头的血迹,勉强睁开眼,质问道:“我还没问你们姓甚名谁,哪一届的?哪个战陀组?老师是谁?教练又是谁?”
几人不敢回答,脸都不敢让木林看见,都背过身体只微微扭过头来,又尽量用垂下的头发遮掩面容。
林小椀软硬兼施:“你们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知道。只是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告诉我,我不予追究额头的伤,还会看「她」的意愿来决定是否要处置你们。不说,那可回去好好搜一下我林小椀究竟是谁!”
沉默几息,女孩中最是怯弱的那人开了口,按着顺序回答。
她自觉自己几乎没有打过柳依依,柳依依身上的伤和流的血和泪,也几乎与自己无关,她大多时候只是做一个默默的看客,只有被命令时才偶尔搭把手。倘若真出了事情,她也能在柳依依面前哭几回说自己是被迫的,尽量撇清自己,毕竟,她们之前在队里十分交好。
木林一言不发,心里已了解了七七八八,而几人在女孩回答完后就一溜烟儿跑了。
看着他们愈渐愈远的背影,林小椀再不隐忍,剧烈的疼痛刺激出来的泪水像冲锋的战士迅猛又不受控制,夺眶而出,扭伤的脚腕一直支撑着她的身体,已经疼到麻木,她不计后果就要往地上栽,预感的疼痛没有到来,因为木林接住了她,她感觉一阵风袭来,又被压下,是木林将外套披在她肩上。
少年隔着手套轻握女孩的手腕搭在自己肩上,一下将她背起。
林小椀身穿紫色长裙,披在背后的外套正好遮掩,还垂下来几分,她还流着泪,即使现在已经不想流泪了,因为泪水划过脸颊的血迹变成鲜红色砸在木林肩头晕染开来,她想擦泪,可双手已经粘上血迹,只能用小臂胡乱擦拭。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上木林健步如飞,又十分稳重,林小椀又感觉到几分困意,她闭上眼睛,在又留下两滴泪的同时,心脏又开始疼痛。
但它似乎又不是现在才开始疼痛,而是在更早之前,只是一直未被理会,没有被察觉,现在,对林小椀来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这股疼痛自然就付出水面,随之掀起惊涛骇浪。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