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回三天前。
苏子婴是在花垣夜宴之后约见的韩大人。
这是双方的第一次会面,却不是第一次交流。
韩大人对苏子婴之前提供的信息还有些将信将疑,直到裴恒自报家门并坦言是少城主未婚夫时,韩大人才决定和苏子婴联手谋事,但条件是先将裴恒除掉,苏子婴欣然答应。
当晚,苏子婴就在裴恒的饭菜里下了蒙汗药。
裴恒平日里不怎么喝酒,所以没喝几杯,就觉得头脑发沉,只当是不胜酒力,他昏睡前的最后印象,还是苏子婴忙前忙后贴心照顾他的场景。
确认裴恒已经睡得雷打不醒之后,苏子婴才熄灯关门,准备回自己房间静待时机。
这边厢,料到苏子婴准备搞事情的芊芊,早已悄悄派人去驿馆通知了韩烁,等他们一切准备妥当,才叫梓锐去找了个借口把苏子婴支开一会儿。
梓锐凭借他三寸不烂之舌,很顺利的就把苏子婴给忽悠走了;当然,也有苏子婴太过自信的原因,以及他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才是被监视的对象而非裴恒。
韩烁他们便趁机把昏迷不醒的裴恒换了出去,把假人放在了床上。
足足两盆冷水才把裴恒浇醒,他浑身湿透,一脸不悦地瞪着通红的双眼,说什么也不相信苏子婴会害他,只当是韩烁要拿他寻开心。
韩烁本来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担心,裴恒若是着凉的话,芊芊要怪自己,既然这家伙把好心当成驴肝肺,那也就不必客气了,直接捆上并堵住嘴,扔在了窗根儿下。
夜近四更,静寂无声,鬼祟的黑影推门而入,裴恒终于看到了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等苏子婴去处理夜行衣和凶器的时候,裴恒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也没等裴恒缓过劲儿,白芨就往他脸上和脖子上倒血,直敷得看不清面容才算完。
待裴恒看到假人脖子上狠厉的刀口后,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让他镇定下来,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苏子婴早上踏进房间时,并未走近细看,只隔着屏风远瞧了一眼,就把水盆一扔,转身去找陈芊芊了。
等芊芊带着人再次回到房间,裴恒便亲耳听到了苏子婴诬陷韩烁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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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派兵把守月璃府,又将苏子婴软禁起来之后,正准备把裴恒偷偷送去城主府,梓锐就把棺材带了回来,本来只是个欺骗苏子婴的幌子,韩烁却想着不用白不用,一个眼神递给白芨,白芨就利落的把裴恒打晕,扔进了棺材里。
韩烁这睚眦必报的性格,真是让芊芊哭笑不得。
接着两人带上棺材一起去了城主府,幸好少城主的马车又大又宽,不然早就露馅儿了。
城主看着棺材里一身血衣,脸都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裴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叫醒裴恒,得知事情经过,城主才确信韩烁所言非虚,也不枉她辛苦配合,演了这么久的戏。
只是关于楚楚的推断,城主还将信将疑,于是这昏迷的戏便继续演了下去。
陈楚楚来探望时,城主心想,只要楚楚别行差踏错,有不臣之心,那她愿意既往不咎。
可惜陈楚楚见了假装昏迷的城主,什么也没说,转身就私传城主令把芊芊给软禁了。
第二天更是让人把大郡主也叫来和城主关在了一起,里层有裴府的家将守着,外层还有护城军。
梓锐按照指示,在陈楚楚带护城军包围月璃府之前就溜了,然后一直蹲守着天牢入口,看到苏子婴出现,立刻传信给留守城主府的白芨,一名伪装成狱卒的暗卫,跟随苏子婴进了天牢,以防万一。
白芨和孟过带着人从城主府后院儿悄悄潜入,分散在各通道口埋伏了起来,以防有人逃出去通风报信。桑奇趁着取膳食的便利,得了信儿通知城主一切妥当,城主这才和裴恒一同现身。
裴府的家将看到裴恒居然没死,城主也好端端地站着,惊觉上当受骗,护着城主和裴恒就去找二郡主理论。
陈楚楚此刻还在议事厅看公文,转头间被侧方突然出现的城主甩了一巴掌在脸上。
这一巴掌扇得陈楚楚半天回不过神,好一会儿才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看了看怒气冲天的城主,以及不远处像个游魂一样的裴恒,深知大势已去,没有反抗的缴了械被裴府的亲卫拿下。
才两天而已,准确的说,才一天半,陈楚楚的梦就被打碎了,碎得如此轻易又毫无征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畅想一下将来。
接着,桑奇拿了城主令去月璃府宣见少城主。
至此,所有在外面的人,全都安全汇合。
天牢里,韩烁正在和苏子婴周旋,白芨按计划去走廊的机关处待命,并找准时机给了少君一个信号。
韩烁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信息之后,拍手示意,芊芊便出来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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