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
言冰云跪在殿上,脸色苍白,汗滴从鬓角流下也不敢去擦,等候着庆帝的审问。
“言冰云”庆帝放下手中的奏折,低头看向跪在下面的年轻男子。“北齐一行,吃了不少苦吧。”
“为国办事,死而无憾!”言冰云深深的跪俯下身,大气也不敢出。
“嗯。”庆帝轻轻的应了一声,低头批阅着奏章,不再出声。候公公在一旁为庆帝续了杯热茶,挥手让殿内的太监都退下,而后又继续站在庆帝身旁。
久久无声。
言冰云跪的膝盖酸痛,他不知道庆帝叫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想问他什么问题。直到看到御书房的太监都退下,心里有了定论。
“回陛下,臣与使团在回京的路上,遭遇刺杀,监察院提司范闲出手相救,幸免于难。但是....范提司身受重伤,如今醒来也是记忆全无。”
“彭——”
庆帝手中的奏章重重的摔在了案桌上,候公公被吓的一颤,往后退了一步。
言冰云的手指紧紧的按在膝盖上,不敢出声。他猜得不错,陛下的逆鳞,是范闲。
庆帝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说:“你对庆国的付出,朕,记在心里,下去休息吧。”
言冰云松了口气,起身谢恩离开了御书房。
“你说,他说的是真的吗?范闲真的深受重伤,记忆全无?”
候公公讪笑一声,说道:“老奴听闻小范大人确实记忆有所缺失,药石无医。再说,言冰云怎么敢欺满陛下。”
庆帝轻哼一声,“这朝里朝外,有几个不欺君!”
“召范闲进宫,朕要看看,他是怎么个记忆全无。”
“是”
......
“你们家还挺好看,有山,有水的。”李大为倚在栏杆上,深吸一口气,“空气也清新,什么都好。”李大为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躺的骨头都要酥了,如今出来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哥,你在说什么啊,这是咱们家,是范府。”范若若皱了皱眉,将披风盖在李大为的肩头。
李大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我这不是记不清了嘛,下次注意,下次注意。”范若若眼角一红,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李大为用手扶着栏杆,慢腾腾的往院子外面走去。他能察觉出这个世界的不同,尤其是知道了红楼的作者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后,他就明白了,范闲本身就是一个穿越者,如今他又穿过来了。范思辙隔两天就来找他催更红楼,他可做不到全文背诵,还有那几百篇的诗词,对范闲更是敬佩。
“哥,你的身体刚好,医生不让你下床,还是回去吧”说着就扶着李大为往屋里送。
李大为摆手,说道:“范姑娘,我没那么娇气,只是出来透口气。”
“哥,我是你妹妹,你往常都叫我若若的。”
“好,若若,我可以出去走走吗?”李大为思索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有哪个朝代与现在这个世界相符合,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范若若立刻跑到前面挡住李大为,“哥,你可是想吃外面的糖葫芦了?我去买就是了,万一你伤口裂开了怎么办。”
“闲儿。”
“爹,您怎么来了。”范若若向范建走过去。
李大为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他实在是不能向一个陌生人喊爹。李大为向前尴尬的打了个招呼:“hi~大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范若若惊呼:“哥,差辈了!”他哥怎么就算失了忆,也总是胡言乱语。
范建依旧静静的看着李大为,似乎想在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闲儿,你收拾一下,陛下召见”
“皇帝见我干嘛?不是,我哪有那能耐见皇帝啊?”李大为还是有点怂的,他还没准备好,万一不小心说错了话,可能直接就死翘翘了。
范建看出李大为的恐惧,有些心疼,他以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不用担心,陛下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不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啊,咱们陛下是不是有毛病啊!”说完李大为就对着空气呸了几口,双手合十,“罪过罪过”
范建看着这样的李大为,叹了口气,不记得也好,可以护他一生平安,做个富家子弟。
马车里,李大为左瞧瞧,右看看,新奇得很。
“嘶”马车到底是颠簸的,李大为觉得自己的伤口要裂开了。祸不单行,下雨了。
马车有些漏雨,细碎的雨点打在身上,秋寒入骨。从脚下到头顶,无一处不在冒凉气。
又冷,又痛,李大为有种他先被戳了个窟窿,又被放在冰箱里冻了起来的感觉……等等,这比喻好像是个糖葫芦?
糖葫芦还开始往外渗红水了,李大为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捂了一下腹部,咽下一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