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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厄运专挑苦命人,人间至善是清欢

跳动的二分之一心脏

按照女鬼张芸儿提供的地址,江衍乘上公交车一路晃悠到了乡下。抬眼望去,满眼皆是广袤的农田,那里的玉米正沐浴着阳光日渐饱满,距离金黄一片、丰收在望的秋日光景已然不远了。

拿出红伞,让张芸儿附在红伞中给她带路。

沿着那条弯弯曲曲、布满小石子的土路一路摸索,终是来到一扇略显斑驳老旧的木门前。

这座红砖砌成的平房,历经岁月沉淀,如今已被一层厚厚的尘土覆盖。砖块表面早已斑驳脱落,显着沧桑。那些昔日用粉笔留下的涂鸦与字迹,已黯然泛黄,褪去了鲜艳色彩。它已然成为一座饱经风霜的老房子,静静诉说着过去的故事。

张芸儿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激动的差点从伞里飞出来冲进去找自己的爸妈。

女鬼:张芸儿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

江衍学姐,想好怎么面对父母了吗?他们为了你,整整伤心了十年。

张芸儿瞬间沉默,不知所措。

该怎么面对父母?道歉还是道谢?就算跪下来哭诉,也抚平不了他们的伤痛。

心痛的失声哭泣,再多的忏悔也难以弥补,无法回头。

女鬼:张芸儿都怪我自己,是我太懦弱了,被欺负了不敢说话,一再退缩才我今天的后果。

江衍你的父母已经知道你去世的消息,你见过他们之后就该轮回去了。

-

张芸儿的爸爸给人开车拉货,妈妈在机械厂打扫卫生,最大的希望寄托在了唯一的女儿身上,为供女儿上学,没日没夜的加班,只为那一点可怜的加班费,省吃俭用。

收到学校和警局给的死亡通知书后,张芸儿的妈妈崩溃的昏迷,爸爸收到消息赶来的路上出了车祸,性命保住了,只是双腿再也不能下地走动,瘫痪在床。

这一切死了好多年都不曾知道……

回到家中,堆满了破铜烂铁和塑料,地上杂草没人清理,玻璃窗户被风吹雨淋的坏掉,只是用一层层废纸糊住,一个短发妇女架着胳膊,在院里烧火做饭。

张芸儿流下两行血泪,痛哭不止。

女鬼:张芸儿妈妈……妈妈……她最爱长发,两只大辫子又粗又黑又亮,我最喜欢了。

江衍看样子,她是伤心过度,又积劳成疾,腿脚不便了。

慢慢的走进去,站在院子中央。

江衍阿姨您好,请问这是张芸儿家吗?

妇女烧火的手停住,猛地回头,眼中续着泪珠。无论多少年过去,失去女儿的痛,仿佛就在昨天。

“我是芸儿的妈妈……”张妈妈的声音略带沙哑,就像卡痰一样。

江衍我是芸儿学姐的学妹。

听到是和自己女儿一个学校的,张妈妈脸色立刻冷了。“又是那个学校的,又来干什么?”

江衍没有生气,看的出张妈妈的情绪激动,摇了摇头。

江衍阿姨,您的女儿知道您最爱的东西吧?

女鬼:张芸儿我妈妈有咽炎,爸爸为了妈妈把烟戒了。

女鬼:张芸儿我小时候,妈妈会坐在床头给我讲打老虎的故事,跟谁家要好就请谁家来吃老虎肉。他们都不知道老虎是国家保护动物,就算正当防卫打死也不能吃。

女鬼:张芸儿还有我妈妈和我之间的小秘密……我本来考上了最好的高中,可是我家穷,上高中还不如学一技之长傍身,偷偷的改了学校。爸爸也不知道,还以为我考得差。

女鬼:张芸儿妈妈知道后很伤心,却拗不过我,只能同意。

江衍把张芸儿刚才对她说的事,复述了一遍,张妈妈泪流满面。

“是芸儿……我的闺女……”

张妈妈一边哭一边咳嗽,她的咽炎还没好,一旦受到刺激就会咳嗽的止不住。

女鬼:张芸儿妈妈……妈妈……

母女俩的哭声,让江衍红了眼眶。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悲痛欲绝。自己却无能为力,不能帮他们做些什么。

……

江衍找借口在这里住了一晚上,夏天很热,张妈妈把屋里唯一的台扇都给了她,她住在张芸儿曾住的里屋。两间屋子,只用一道门帘隔着。

张妈妈太思念女儿,半夜才睡下。江衍帮张芸儿入梦,让她和爸爸妈妈好好道别。

第二天,张妈妈和张爸爸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沁湿,多年不曾入梦的女儿终于来看他们了,和他们说了好多话,从小到大那些美好,都在梦里一一重现。

二老都非常感激江衍的到来,说她是福星,把家里养的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宰了给她煲汤,还向邻家借肉借菜好生招待她。江衍盛情难却。

离开的时候,江衍留下了五十万让张妈妈看病,剩下的钱可以开家小店,张妈妈的手艺很好,让他们从痛苦中走出来,把日子过下去。

张芸儿一家三口感激涕零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道谢,张芸儿为了报恩,决定留在江衍身边帮她做她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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